目睹一切的费奥多尔目光闪了闪,赞叹道:“真是神奇啊。同样的能力我只在武装侦探社的白虎少年身上见过。不过,橘君的能力仿佛比他还要强呢~”
橘真夜想了想,并不认同:“敦君的异能带来的是强大的再生能力,而我的只是简单的激活细胞活性,增强修複能力而已。”
费奥多尔露出恍悟的表情:“原来是这样,也就是说这种修複是消耗了生命力进行修複,那麽,织田君呢?”
橘真夜缓缓地擡起头。
前方的费奥多尔依旧保持着思考的样子。
“织田君的存活和橘君的存活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原因,织田君是由因果维系存活的异能体,虽然和人类没什麽区别,但本质是异能体——说起来真是很奇怪呢,我原本以为,对于那样看重太宰君的橘君来说,让织田君随着执念消逝应该是最好的事情,这样的话,你给予了光照、养料和土壤,当成世界上最珍贵的花一样养着的太宰君就会是为你一个人盛开。作为一个足够强大的异能者,你在最开始的时候,不就是这样想的吗?但是,在你耗费所有,维持住太宰君和织田君的友谊之时,太宰君可是一次都没有去看望你呢。”
这样的对话并不是第一次出现,早在两年前的那个深夜,费奥多尔就说过同样的话。
风又汹涌起来,夜色完全笼罩了这片地区,远处的中原中也远远地隔开了能够空间跳跃的果戈里,四周依然有无能为力的普通人在混乱里大声的嚎哭着,橘真夜恍然回想起,当时的自己是怎麽回应费奥多尔的。
喜爱的本质不是压制,不甘和嫉妒也是正常,因为他只是普通人啊。
“能让他为我一个人开放……这听起来真的很吸引人,”就像被蛊惑那样,橘真夜呢喃着,“虽然感到厌烦,但你跟阿治是同样敏锐的人,我好像能够明白他为什麽没有来看我了。但是,喜爱一朵花,将他栽种到土里,他能够成活,能够生长,能够萌发出新的枝芽,哪怕是在别的地方,那不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吗?”
人类的感情那样複杂。
从来都不是可以简单的一言蔽之,甚至,人们有时都无法精準地解析自己,就像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为什麽会看到太宰的第一眼就开花,没有来由,没有缘故,一眼,一起念,一个瞬间,在灵魂发生碰触之时,在无数个时间带来的片段里,他的喜欢就变成了永恒。
那麽,阿治呢?
他内心里翻涌的,那些仿佛深海一样的,能把他淹没的思绪只会更複杂,他在蹒跚着离开港口黑手党接受异能特务科监管他的任务时想了什麽?他在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想了什麽?在他们第一次靠近,第一次牵手的时候想了什麽?
没有人知道。
可能阿治他自己也不知道。
难怪费奥多尔一直都没把他说出口的‘喜爱’当一回事,他预测了他的行动,却无法预测他内心深处的心情,因为这样,他理所当然地也把他的心情转变成为性格自带的喜好——就像涩泽龙彦喜欢收集宝石,所以就会不停地收集珍贵的宝石那样,在费奥多尔眼里他喜欢种花,所以就一直把阿治当成最名贵的花那样养着。
原来是这样……
……阿治也是这样想的吗?
阿治也没有把他的喜爱当真吗?
“呵……”
压抑地流光在金色的眼睛里转动,不可遏制地,橘真夜笑了起来,笑里压抑着风暴,璀璨的金色圆阵一瞬间绽开,耀眼的光芒从半空落下来。
“费奥多尔君,其实我有些后悔了的。”
费奥多尔默然地看着橘真夜。
“世界的运行确实有既定的规则,而我的异能——”橘真夜擡起手,细如发丝的因果线漂浮在他掌中,“作为概念上的能力,所以我确实能隐约地感受到那些规则的存在,也能够隐约地感知到某些与世界规则有密切联系的人。”
紫红的眼睛微不可闻地颤动,那一刻的费奥多尔几乎要克制不住自己的呼吸。
“我现在说的这些都是司法机关局的绝密情报,是司法机关局毁于一旦也不会暴露出来的情报,按照司法机关局的规则,我是绝对不能说出来的,不过,既然你想要知道的话,我就告诉你吧,没错哦,你脚下站着的横滨确实是这个世界的重要锚点,这里生活的人,阿治也好,敦君也好,武装侦探社,港口黑手党,甚至是你费奥多尔君,都是与‘世界规则’有关的人。”
都是可以被称为‘重要’的人。
因为重要,所以使用因果的异能时,需要支付的代价变得不可估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