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恐惧一直在蔓延加深,而恐惧又能进一步影响妖怪。果不其然,妖怪沸腾起来,它们不顾一切地发动攻击,风从耳边刮过,危机感充斥着身体的每一个细胞,织田作避开了从身后袭来的冰刃,又让开扫到脚下的羽毛,就在这时一只巨大的妖怪爪子带着妖异的火焰直劈下来,织田作只来得及跳开,但另一个同样的爪子同样落了下来。
退路被封死,已经很难再闪避了,半空的织田作只能看着爪子落下,忽然,浮动的因果线骤然一拧,于剎那间拧成绳索捆住落下的爪子,同时一个人影突破妖怪的封锁沖了进来。
“织田作——放开那个孩子!”
沖进来的橘真夜又喊了一遍。
终于听清了的织田作连犹豫都没有,擡手就把小野勇太往他手边一丢。半空的小野勇太似乎没有料想过会发生这种事,看着越来越近的地面和妖怪张开的嘴巴眼睛都瞪大了,但,在他掉进妖怪嘴里的前一刻,橘真夜抓住了他。
丢开烫手山芋,双枪握在手里,织田作的反击都流畅了,他一边开枪,一边解释:“渡边先生在入院前,让我把这个孩子交给你。”
橘真夜一听,顿时就露出嫌弃的表情,他想说点什麽,刚开口,半空中被束缚的爪子猛地一挣,妖异地火焰顺势而上,璀璨的因果线啪地应声断裂,碎成粉末,催动异能的橘真夜整个人一晃。
偏远的角落,目睹一切地太宰瞳孔蓦地缩紧。
距离很近的织田作立刻擡枪,飞旋的子弹一瞬间击中距离橘真夜最近的妖怪,同时又飞快地接过小野勇太。
“怎麽样了?”
橘真夜摁着心髒,在他手背若隐若现的异能天平标识向一边倾倒,豔丽的桃花不知不觉已经漫过脸颊,舒展到眼睑之下,因为桃花的衬托,甚至没有人发现他的脸色已经到了惨白的地步。
这意味着他的异能输出已经快要到达极限了。
按道理,作为一个被监管的高危异能者,橘真夜能做到的事情本应该更多,但是在来到这里之前,他刚刚重伤涩泽,而重伤涩泽的过程里,来自他的异能体的子弹击中他的心髒。
一般人被击中心髒大约只能撑两秒,但橘真夜不同,他的心髒里寄居着一个来自妖怪的诅咒——那是一个从他出生就存在的诅咒,曾以他的血肉与情绪为养料,后来因为融入桃花妖的治愈能力,便诞生修补的能力。
虽然这种修补只是催化加快身体愈合,会高速消耗他应有的生命力。
在他的预料里,这样的消耗并不会带来什麽后果,这也是他会在天台时以自己为饵,试图观察涩泽完成执念后的状态的原因,只是他没想到的是涩泽和织田作完全不同,涩泽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执着在哪里!
而让他更想不到的是,才走下天台会场就会涌入那麽多的妖怪,而他又不得不使用异能使妖怪显形,如果他不这麽做,惊恐的人们会因为不知道攻击他们的是什麽而变得更慌乱,更远处反击的异能者也会变得束手束脚。
生命力过度消耗的虚弱感已经涌上脑海,周围的妖怪依旧不停的发动攻击,以至于橘真夜和织田作都只能狼狈闪躲。事态变得焦灼,破败的大门里忽然又沖进了一批人,是刚刚抓住涩泽的安吾,跟在他身后的还有异能特务科的作战小队。
因为是外围,尝试突破的安吾最先看被橘真夜反手推进角落的太宰,他沖过去,然后从腰后抽出一把枪递给太宰。
站在阴影里,太宰擡起头,晦暗不明地眼睛仿佛孕育着风暴,他平静地接过枪。
就在这时,一个弱弱的声音响起。
“那个,可以也给我一把枪吗?”
安吾看去,发现是熟悉的面孔,是司法机关局的秘书。
秘书眨了眨眼,双手合掌:“我以为是到宴会致辞的,完全没有带武器呢!”
安吾:“……”
安吾只好又从腰后抽出另一把枪,“只有三发子弹,找个地方好好待着”。说完,安吾便和太宰一左一右互相掩护着继续清理妖怪。
由除妖师提供的特殊子弹击中妖怪,妖怪甚至没反应过来就变成尘土倒下。
换弹匣的间隙,安吾飞快地说:“虽然早就预料到费奥多尔会利用妖怪,但这些妖怪也太多了吧!他是怎麽做到的?”
“因为小野勇太。”太宰一字一顿,“他们一开始就很清楚的知道小野勇太是极具天赋的少年,所以才会设下美术馆的案子,为的就是在今天——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小野勇太的母亲应该和橘真夜一样,也来自一个没落的除妖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