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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婶:“没错,就是罪孽哦,”她边说边夸张地比划着,“不管以前犯了什麽错误,都能重新来过呢,镇子里的人也不会歧视其他人,大家都是世界上难得一见的好人。”

见大婶望向他,大叔不好意思又熟练地向陌生人揭自己的老底,“其实以前我这家伙因为杀人入狱过来着。”

高专四个人的眼神齐刷刷地看着他,大叔解释说:“你们一定觉得我这种人是如果日本有死刑,一定要被判处死刑的烂人吧,我也是这样想的,曾经一度想放弃自己的生命,但是来到这个小镇后,我又重新燃起了希望我要继续活下去,帮助更多像当初的我一样绝望的人。”

大婶用力拍了一下感伤的大叔,“干嘛这样说话,待会这些年轻人都被你吓跑了,真是的,总把你那件破事说得那麽恐怖——”

她解释说:“这位没用的大叔,其实是为了帮助一个被跟蹤狂威胁的女人,从失控的跟蹤狂那抢走了刀,两个人在抢刀具的过程中,大叔不小心刺中了对方的要害,过失杀人了。”

真奈:“那个被救下的女孩子没有出庭作证吗?”

触及到了伤心事,大叔明显焉了,沉默不语,大婶替他回答道:“那个跟蹤狂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他的父母收买了用钱收买了那个女孩子,出庭做了假证。”

“后来呢?”虎杖问。

“大叔在监狱里被关了两年,因为那些人的吩咐,被“特殊照顾”了很久,过得很辛苦呢,但是有一天,那个女孩突然站出来翻供了。”

大婶惋惜地说:“原来是那女孩的家人收了死者家人的贿赂,强硬地要求那女孩出庭做假证,女孩子被人家里施压,不得以出庭做了假证。但是后来,听说那女孩还被死者家人骚扰,说她是死者生前最喜欢女孩,又是为她而死,要她嫁过来当寡妇,而她见钱眼开的家人也同意了。”

后面的事情不用大婶说,柊真奈也能猜到。

无非就是女孩内心一直对救她的大叔有愧,同时又被最亲近的家人背叛,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并且在临死前翻供,就当作是给大叔赎罪。

大婶感叹一声,“哎,大叔被放出来之后,原来的会社当然是不肯再要他了,再加上那家人确实是有钱有势的人家,大叔又不是什麽大企业抢着要的人才,就算是去便利店打零工,人家也嫌弃他是监狱里出来的,一边让他上夜班,一边又防着他做坏事,当时店里的东西被偷了,大家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大叔呢。”

“老太婆,说够了没有,总是在其他人面前揭我的老底,你不会是在记恨我的鱼比你的蔬菜卖得好吧!”大叔愤愤不平地说,“那我也要揭你的老底。”

“你们别看这老太婆说得自己好像生活得多幸福似的,她以前天天被没良心的无业丈夫欺负,天天带着一身伤去工作,就连孩子最后也这个看起来面善的老太婆,可是和大叔我一样,杀过人哦!”

大叔用像是开玩笑的口吻,说出这些听起来就叫人难受的话。如果说之前的高专四人还觉得小镇的这三个居民是疑似被咒灵操控的戒备对象,现在则是多了一份对可怜人的同情。

就连铃户美芽也红了眼睛,语气沾上了点湿润,“大叔和大婶都是好人,被其他人逼得生活无奈才到了这个地方,而我却是个自私又不值得原谅的人。我是为了躲债才逃到这里来的,丈夫赌博欠了太多的钱。到最后连吃饭的钱也没有了,当时我正怀着孕,好不容易打工赚来的零钱,连一块豆腐都没买成,钱就被他抢走了。”

“要不是我逃了出来,估计我和肚子里的孩子都要饿死在家里于是我抛弃丈夫逃了出来,实在是没办法了”她像是陷入了深深的回忆里,“当时那些人拿着斧头在砍我们藏着的烂房子里,我吓得一直在发抖,肚子里的孩子好像也吓得不行,像是要立马从我的肚子里逃出来一样,没办法,我只能趁着天还没亮,一个人跳窗户逃走了。”

“也许我走了之后,还不上钱的丈夫被那些人抓走消失了,又或者是饿死在街头了吧。”

铃户美芽的精神忽然又变得不正常起来,“怎麽办怎麽办怎麽办像我这样的人,真的能得到救赎吗?我不像大叔和大婶那样,是纯粹的好人,我只是个自私自利的胆小鬼而已”

大叔和大婶赶紧去安慰她:“美芽,别难过了,我们都说了,镇子上的保佑神一定会认同你这个好孩子的,你看,不就有四个外乡人来到了你家的门口吗?”

从不和外人说话的里香,忽然也出声安慰她:“做饭很好吃的大姐姐,不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