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迟到了四个小时。”国木田独步用陈述事实的语气说道。

对面的红发男人,也就是织田作之助“啊”了一声,没急着解释和回答,而是左右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提出了一个新问题:

“禾泽怎麽不在?”

“他一早就提着个手提箱请假走了。”国木田老师回答道,放下咖啡杯,从口袋里拎出手账本。

对面的男人发出了意味不明的气音,挠了挠脸颊。

“我以为国木田君多少会追根究底一下的。”织田作之助开口道。

“追究他为什麽明明是去做调查,还专门请假?”国木田老师又从另一个口袋里拎出钢笔,在手指间转了一圈,低头记录起来,“我追究不了。既然请了假,就是私人时间;委托没有立案,就不算工作。这样一来,无论他做什麽都只是他的私事,谁也参与不进去——他就是这麽想的才故意不做立案文书的吧。哼,意图那麽明显,换谁都能知道他的打算。”

织田作之助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理解国木田独步的意思,也似乎只是纯粹的在发呆。

“所以国木田君是不打算追究了吗?”过了一会儿,织田作之助开口问道。

“不是。”国木田老师干脆利落的否认道,勾写着最后一个标点符号,“现在是私事,等到禾泽回来归档后就不是私事了,到时候再找他好好算账就是了。”

说完,他合上了手账本。

织田作之助瞟了那个本子一眼,缓慢的眨了一下眼睛。他的视力一向很好,即使是倒着的字也能轻松辨别出来。

非常悲惨的,某位一定会按照计划进行生活的人已经把“找禾泽释之助秋后算账”这件事白纸黑字的写在手账本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