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她光看着他的动作,完全不知道他给自己挂了个什麽玩意。但布兰缇也没问,反正命都捏对方手上了,挂什麽都差不太多。
“话说,我是被能力制造的冰刺伤的。某种意义上讲还挺干净的,纯净水嘛。”她猜想对方在做清创準备,“是不是就用不着那麽大费周章了?”
“不要对别人的专业领域指手画脚。”年轻的天才医生皱眉数落,“你这个只懂得考虑战斗续航的疯子。”
于是她转回脸有点无聊地盯着头顶上的灯。可是无影灯实在太亮了,她又不得不闭上眼睛。
一旦闭上眼睛,强光照着眼皮,透在视野里是一片通红。
她看着一片血色,脑子里不断回想起库赞的那句“糊弄自己”,觉得对方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这个形容还真是过分地精準。
她不尊重自己,把什麽真理和世界放在一边,当做幌子,连自己都骗了。也不尊重对方严肃而认真的航海梦想,在死亡如影随形的探知世界和历史的路径上,她这种心态,就如同把这些当成了恋爱幻想的背景剧情线。
她的动机太不纯粹。她却一直在逃避这一点,仿佛有个正当像样的理由,就可以掩盖这犯下的过错。
可能付出多一点,或者置身生死之间,可以稍微减轻那麽点负罪感,可其实,无论做出什麽,牺牲什麽,都难以让她逃离私情的叩问。
“我……”
“我同意你保持清醒,不是为了让你在手术中扰乱我的心神。”他很果断地截住她的话,“啧,就应该先让你昏睡过去的。不说话你这家伙肯定也是满脑子的乱想。”
布兰缇闭上了嘴。
“……一会儿会听你谈的。”他叹了口气,尽量柔和地说“现在让我先专心点吧。免得缝合以后你又开始在意疤痕的事情。”
他还记得吗?不对……他竟然有察觉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