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映雪摇摇头,下定决心后目光坚定,“只要指挥使能平安把凝雨救出来,放过张策母子,妾发誓——听凭指挥使处置,做牛做马、为奴为婢,绝无怨言!”
她跪伏在地,深深地叩拜下去。
自请入笼
梅映雪猜测自己在跪在地上求告的模样,一定狼狈不堪,才会让柳溪亭心头的怒意有所消解,缓下锋芒,轻声笑道:“听我处置?那就看小娘子的心有多诚吧。”
她预感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想了想,又问他,“能否让妾先去见一见袁岫峰?妾与他尚有婚约在,若不解除,只怕多有不妥。”她不想带着婚约成为他的笼中雀。
更不想让这份婚约成为隐患,哪天柳溪亭再计较时,把袁家人揪出来。
柳溪亭自然不会反对。
隔着铁栅栏,梅映雪看到袁岫峰仰躺着,身子底下是铺着稻草的硬木床。
他的外袍被脱掉了,随意丢弃在床边的地上,他身上只有白色里衣。挨了二十鞭,不仅布料被抽烂了,还被鲜血浸染成大片的红色。露出来的几处伤口,被鞭子抽裂的皮肉绽开,还在往外渗血,令人不忍直视。
他现在也顾不上仪态,闭眼躺在稻草上,完全是瘫软的状态,不时发出一声有气无力的呻`吟。往昔红润的嘴唇此刻已经没有血色,变成了淡淡的粉,显得脸色愈发惨白可怜。
梅映雪扶着铁栅栏的纤细手指收紧、绷起,咽下眼泪唤他九哥。
连唤了三声,袁岫峰才睁开眼睛,懵了一会儿,转动眼珠看过来,又惊又喜,“簌簌!你……”
猛然想起,柳溪亭说她是细作的事,袁岫峰脸上的笑容散去,换成迟疑,“你……到底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