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目光下移,看清了他手中握着的东西,顿时震惊得忘记了自己要说的话:
“这是……扶桑木?”
小夭伸手过去,想摸一摸确认真假。
相柳迅速侧过身避开她的手,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是。”
小夭惊喜:“你要拿它做什麽?”
“雕个小玩意儿。”他倏然擡眸看她,上挑的眉眼有种说不出的风流妖异,美得令天地失色。
小夭莫名呼吸一窒。
“你觉得我会雕个什麽?”相柳重新低下头削削削,手指动作又快又好看。
“嗯?”小夭没反应过来,却在他循循的语气下,脱口而出:“笑娃娃?”
相柳没出声,手指却灵活地动作着,一片片木屑飞扬着飘落冰面,扶桑木无火自燃,冷热相撞,相遇处冒出丝丝的水汽。不一时,平整的地面居然被烫得坑坑洼洼。
小夭目不转睛地盯着相柳的动作。相柳的指尖下,一个笑娃娃很快成形。眉眼模样,俱是小夭看过千万遍的熟悉。
很久很久以前,在那片深山中,在清冷的月光下,另一个人是不是也这样低着头认真雕刻,以无尽沉默与她进行最后的诀别?
小夭突然无法再直视眼前的相柳。
她狼狈地逃进了冰洞。
相柳仍垂眸专注雕刻,好似对小夭的反常浑然不觉。
小夭心绪激蕩,抱着膝盖坐在床边闷头发愣。
好奇怪,为什麽当初笑娃娃破开时她还能勉强保持平静,如今回来见到相柳后反而越来越觉得伤心?
小夭隐隐觉得,这次从雪谷中回来,她好像有哪里不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