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到那个呼吸粗重的哈萨克青年压低了声音在耳边说:
“这回是故意的。”
他突然感觉到无比幸福
入冬以后,天气一天比一天冷,地上的雪也越积越厚,往往是上一轮的残雪还未融尽,下一轮的新雪就已迫不及待地落下。
新雪覆旧雪,一层层堆叠起来,凝结成大地之上的另外一片大地。
转场的日子定在了三日之后。
巴太忙得不可开交,除了要打包行李物资以外,还得给牲畜们配备一整个冬天的药物,把去不了冬牧场的牛和山羊寄养到村长阿依别克家里。
阿依别克夫妇年纪太大了,再也无法承受转场的波折和艰辛,秋天就已经卖掉了大部分牛羊,剩下的一小部分则寄牧到阿要家,跟着他们去了冬牧场。
阿要家的牧场和巴太家一样,都在萨吾尔山的远冬牧场,早在一周前就转场过去了。
秋天结束以后,河边的草场日益凋敝,最后一棵枯草也被牛羊啃食殆尽,叶尔达那不得不将羊群赶往更北边的山林边缘。
下了一整夜的雪还没有散尽,天空中零星飘着碎雪。
少年穿着厚重的羊皮长袄,小而圆的脑袋缩在毡帽里,只露出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熟稔有余地将牛马羊驼赶过荒芜的草场,踏起阵阵喧嚣的寒气。
祁正印骑着马不近不远跟在后面,时不时横走吆喝,将企图脱离队伍的牛羊拨回正轨。
一派熟练从容模样,像极了一个真正的牧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