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他抄到欲哭无泪,落笔手抖,便会嚎阿澈救我。我就托着腮帮他回忆,今天上课是不是又说了什麽不该说的话,惹子房不高兴了呢?
换他一句悲鸣与怒吼:“我哪知道说哪句话他就不高兴了?!”
沉寂片刻后又弱弱问我:“我可换伏念掌门为师吗?”
“这怎麽可以!”我连连摇头憋着笑假装严肃地看他,“儒家讲究的是一以贯之,有始有终。”
人绝望到一定程度时,也就没有力气挣扎了。认了命的一三兄撑过了一个冬天,学识未有明显进步,倒是练出了一手好字。年夕王翦将军收到他的信函还大为高兴地回笔一封,夸张良教子有方。
一三兄盯着他爹的手笔沉思了半天,迟疑地问我,教子有方是这样用的吗?
我想笑又怕他恼羞成怒,于是摆摆手为他倒盏酒:“家书嘛,计较这麽多做什麽?”
他倒有板有眼道:“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字字句句都是要学要思的。”
我一听切磋二字,便再忍不住笑起来。
“你笑什麽?”
“没什麽。”
“瞎说——澈必有事瞒我。”
“瞒你又如何?今天的书抄完了吗?”
“你简直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