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房棋技精湛,所欲不在输赢而在制衡,老朽竟现在才看明白。”说着荀夫子便放下了手中棋盏。
“师叔谬赞了。”张良亦不再提子,局便停了。
“横有黑,纵有白,以纵对横,不如以纵横对天下?”荀夫子慨然叹口气,“你有几分把握?”
“师叔误会子房的意思了。”张良擡眸凝视荀夫子道,“子房做不到墨家有难时独善其身袖手旁观,却也不能因一己私欲让整座小圣贤庄涉险。”
“恩。”荀夫子缓缓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因此,若掌门师兄对子明子羽的身份有芥蒂而欲逐他们,还望师叔能劝劝他。”张良眉眼微垂,“子房甘愿受罚。”
“你此举欺上瞒下,又令儒家处于危险之中,可不是罚抄几卷书卷就算完的。”荀夫子哂笑一声,语气严厉了几分,“若依家法,当将你逐出师门。”
我不禁愕然侧目,对上荀夫子的视线又匆匆收回视线。荀夫子候了片刻,见我缄默不语,他遂自己开口:“如此子房也无所谓吗?”
“师叔、师兄以及儒家待子房有没齿之恩,子房心下万分感激,岂会没有所谓?今帝国流沙联手,意将墨家赶尽杀绝,子明子羽不过两个少不知事的幼童,流离天下居无定所,子房实在见之不忍动了恻隐之心,且彼时生死攸关,将他们收为儒家弟子是不得已之举。”张良轻叹一声,“然子房擅作主张置师门于险境,亦无可争辩。子房一人做事一人当,并不惧责罚,只望师叔能在子房离开师门后为子明子羽寻得庇护处。”
荀夫子半晌未语,过了好半会儿才点了点头:“伏念是掌门人,他的决定便是小圣贤庄的态度,老朽无力更改。但若他真的为儒家大义牺牲这两个孩子,便让他们住到竹园来吧。”
“师叔——”张良猝然擡首欲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