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思了片刻后摇摇头:“好像也没什麽特别重要的事,想同子澈小友侃谈道法。”
我手掌使力捏碎了几枚果子,黑红色的汁液顺着指缝滴答滴答流到地上,如血一般妖娆。我深吸口气向前凑了凑,指着自己蹭破了一层皮的额头给他看:“逍遥掌门,你无事生事让我走了十里,你的弟子还施幻术让我撞上了树,常言道‘天道无亲,常与善人’,你们这般不讲仁义,怎麽修天道?”
“唉。”我这话问得不客气,逍遥老头却毫无恼意地感慨,“同样是撞上树,怎麽你的火气就大那麽多呢。”
我想明白他在说什麽后顿时生不起气,忍不住大笑起来。
逍遥掌门也跟着笑,微微眯起的眼里藏着狡黠的光:“子澈小友,绝仁弃义,此乃天道。”
我虽一撇嘴以表不屑,心下却又几分钦佩。但又不情愿走了十里山路只为来听他说教,于是身子往后退了退拉开距离,抱着剑鞘当着他的面把果子一粒一粒往嘴里扔。
见逍遥掌门的目光追随着我,轻咳一声问我初来道家有何感受。
我吞下一枚果子,朗声吟了《权舆》的一段予他听:
“于我乎,夏屋渠渠,今也每食无余。于嗟乎,不承权舆!”
逍遥掌门顾左右不看我,我乘胜追击直白道,再不进水米我怕是要命丧道门。
谈及生死,逍遥掌门倒是认认真真接了一句:“方死方生。”
逍遥老头是继月神后第二个把庄周的话胡乱拿来用在我身上的。我虽敬鬼神而远之,被他们这样一呼一应心里还是有些发怵。为掩饰我的不安与慌张,我向前逼仄几分,同他道:“是以圣人之治,虚其心,实其腹。实其腹。实其腹!”
接连三声我说得志在必得铿锵有力。逍遥先生扯了扯嘴角陷入了沉思,最后还是作了妥协,挥挥手喊来瑶瑶,端了一碗饭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