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我?萧凛,你敢说,你叫清尧让我不要去想,心里没有过一丝一毫别的念头吗?你应该不是想我,萧凛,你只是——”
“只是什麽?你又怎麽忍心,叫我看你一日日枯萎。”任我猜忌,他自平静:“回答我,楚妃。你又怎麽忍心,叫我看你一日日枯萎,永远生活在恐惧或自我谴责之中?”
“……”
“还要说什麽,都说出来。楚妃,我富有四海,自幼居万人之上,迎万国来朝,从未想过有朝一日,我竟怜惜一人至愿被她所指。”
“……”
“我情愿你怪我,像今日这般怪我,也不愿你如多年前般自我折磨。”他口吐惊人之语,似乎有意见积攒甚多:“我情愿你像普通爱侣一样,哪怕歇斯底里向我质问,我情愿你像那些目光短浅的人一样,哪怕不明是非厌恶我。我情愿你像天底下所有对一意孤行男子一样,哪怕爱憎分明憎嫌我。但你没有,你质问自己,你厌恶自己,你憎嫌自己,忽视自己,你所有的爱憎分明都把宽恕给了我,不和解给了自己。楚妃,请你告诉我,我该怎麽做才能叫你不再一日日枯萎下去。”
我被问得浑身颤抖,思绪一片混乱。我用尽力气,竟无常反複,也不知他能不能懂,径直哽咽说:“好,那就叫我真正不要记得。”
他久久看着我,我们都知道我什麽意思,半晌他扯开薄如蝉翼:“你愿意吗?你不愿意。”
男人漠然道。
“楚妃,我早已做好要和你分离的準备,是你,又来告诉我,愿意站在我身旁……你为何还要来撩拨我,你不要回来多好。”
我红了眼眶,纵然知晓他有意相激,也被他逼急。
“是吗?这些年,如若你真的做好了準备,又何必还要给我留这一条后路,你把楚妃这个人的一切都烧了不好?!楚妃这个躯壳时常病重,你又何苦每次费心费力救回?!她既参与谋逆,你又为何而放过!?萧凛,你又在期待什麽?你又在等待什麽!”
“楚妃,我可以和你分离,可我不能为了我一己之私,阻挠你想要回来的决定。是了,我在期待,我在等待,我期待我的爱人如从前般无忧无愁,我等待我的爱人不知何时愿意放下针对自己的束缚。”萧凛像是已知我的答案,他的表情添了几分冷淡:“楚妃,我宁愿你的约束是针对我,而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