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我不喜欢现实的原因。诡计多端的男人太暗箭难防,他们不甘于哪怕是微末的让步,恨不得拿出茹毛饮血的做派,将女人骨髓都要吸干。
在我那个年代,一个正常的男人某种意义上比价值千金还要难求。
只有纸片人是完美的,只有纸片人是可以完美的,它的形象既是大多数人的祈盼,也是映射真实的正面教材。
我不与人传授教导,垃圾回收,我造人,我造神。
“奴也觉得匪夷所思,这种声音也有人认同。”阿庆收敛了情绪,恢複原来的平静。她说:“原本帝王大选,对参选者限制颇多。后来因此事闹得甚嚣尘上,陛下便放宽了条件,以此表态。又有大理寺少卿,叶大人调查此事,前前后后查出不少东西,那些人便消停不少。更细节的,奴也不清楚了。”
看来是团伙作案啊。我理解地点点头,和她拐过一道弯,不远处花团锦簇:“你方才说,长君、晌君?那是什麽,也是妃子的位份吗?”
“是的,娘娘。不过那是男妃的位份,自开国之时一并而立,未改沿用至今,地位与女妃等同。”阿庆说:“因陛下并无断袖之好,目前宫中并无此例。”
“男妃……”我扭头看她,恍然大悟。是了,《宁光之仪》的确是有男妃线的,只是因为论坛中始终无人攻略成功,我就渐渐忘了,如今记起来,感觉也算是在意料之中,又心生好奇。我笑着说:“给我讲讲男妃的制度吧。”
“是,娘娘。”阿庆款款福身,我笑她竟也会作怪,擡手扶起她,走过这个弯道。
女子大选是秀女,男子是面首。同秀女一样,面首也大多出身不差,要麽是官家子,要麽是乌衣子弟,寒门微末几乎少有,并且相较于女子中选要求更严,束缚更大。
“原本,东西三宫之所以这般区分,是先祖效仿前朝,为避讳男女之别。彼时,帝王宠爱南风更甚些,便皆分至东三宫。西三宫多是女子代名词。后来,因并非历任帝王都有龙阳之好,这个界限就渐渐模糊了。和两园之事一样,有则争之,无则安之。只看是否有男妃身在宫中,又住在何处,统一管理就罢了。”
本朝男妃之制,细数起来与女妃有很多异同之处,大多视情况而定,唯一没什麽变化的,只属人数和品级。首先关于人数,在不同阶位的名额上,女妃要比男妃多一些,男妃受限太多条件,则少一些。其次关于品级,帝王若用,皆是依照先祖所定,后宫九品制。两者一直这般,从未改变。
阿庆告诉我,男妃有长君一人,幽君二人,晌君四人,少君三人,内卿、舜华一人,善首三人,奉玉五人,兆玉三人,长使二人,少使、项章与保林并无限制。其中长君位同王贵妃,幽君位同贵妃,晌君位同妃……以此类推,享同等权利。保林不分男女。
“那儿是醉花阴,娘娘喜百花盛开,陛下便让人种满了花朵,春、夏、秋、冬每个不同时节,都有盛放的花枝。娘娘閑暇时,可以坐在凉亭或者旁边的树藤下消磨度日。”我站在正殿房门口,女人略后一些,为我指了下方向。也不知是古人的眼睛都好,还是我的这身躯壳真是由游戏方数据複制提供,不近视的日子确实太爽,这麽远的距离我一眼就能看到:“那是藤椅吗?好漂亮,能做出它的人真是心灵手巧。”
百里犀
晚上,晏吉果然履行承诺,给我找来御医。
为首者约莫是个中年男人,利眼如膺,玉里藏锋。位于次一些的则年轻一些,生得高挑瘦削,身段如竹,却有一头白发,穿着打扮也和另外一个不太一样。
我歪头看看,问:“这都是谁?”
“太医院院判,周天棋。”晏吉把玩着我房里的珠串,不知是什麽品种的玉碧色盈盈,更衬得他骨相一绝。中年男人随声躬身,他嗓音淡淡:“后面的,是他的徒弟,百里犀。”
百里犀?我一怔,脱口而出:“是,斗角犀的犀吗?”
晏吉睨我一眼:“是的。”
我不知为何感到一点危险,缩缩脑袋。男人见此,似笑非笑地翘起嘴角,随手将珠串扔在桌上,力道控制得竟毫无声响。
我瞠目结舌。
那个叫百里犀的男人见礼,一张淡淡笑脸君子端方,温文和煦。我轻咳一声,假装没看见帝王神色,趁机多看了几眼。我看见该人广袍玉带,罩衫飘飘,若单从礼制上而言,他确实与一般太医院官员不太一样。
“诊脉吧。”晏吉说。
“是,陛下。”二人应声。
百里犀打开手提药箱,从中取出几样东西,摆在桌上,之后退到一边。紧接着他的师父周院判走上前,为我搭脉。整个过程男人举止翩翩,优雅连贯,一看就知此人颇为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