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信息量不对等的豪赌,他在逼我上桌,我根本就做不到可以应对自如。
“楚妃,你信寡人吗?”尖锐的耳鸣如哨响,震得我脑袋生疼,模糊的记忆又来了,它带着我走入“我”曾经走过的坑。
帝王兇悍的侧颜几乎要融在苍白的暗色里,眼底波光明滟,水纹在他的脸上晃动,蝉鸣声一应一合,背后蜿蜒曲折的火台如同错落的星。他和“我”说:“只要寡人想护一个人,他就可以在深宫之中活下去。”
“……我也算其中之一吗?”
“只要你信我。”
可是……楚妃是怎麽死得啊,陛下。
男人的嗓音浸了水,柔而笃定,流淌进“我”的耳中,我却不敢信。
我头痛地闭上眼又睁开,眼前一道道重影,红混着黑,黑混着灰,重重色彩叠在一起,我脱力般跌向前,他再一次撑住了我。剧烈的眩晕结束了轰然乍响的耳鸣,他的手好冷,和七零八落的记忆里没错,连骗人的方式都如出一辙。
帝王的问话仿佛犹在耳畔。
我缓慢地擡起头,对上萧凛居高临下的眼。他收回手,不再扶我。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我攥紧了十指,臂撑在床榻,因惧怕和恐慌整个人微微颤抖,又因诡异的兴奋和难言的决绝而开口。
——我说,敢信。
这确实是一场豪赌。而我,亦是疯狂的赌徒,因为我的确一无所有。这宫中的荣耀,与我的性命息息相关,我只能去争。
去争他的信任,去争他的宽容,去争他的善待。绝非……男欢女爱的荣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