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尧一把文雅的嗓子隐约穿透耳膜,他似乎并不害怕。“我”也是。“我”害怕的东西很多,不害怕的理由也很奇怪。
“御花园里都是血,没有人知道陛下为什麽做这个决定。三清宫的小太监没了,延禧宫的大侍女没了,昭阳宫的很多人没了……娘娘,您不害怕我们吗?”
“我相信萧凛有他的理由。”“我”垂眸插花,跟着清尧学习他的动作,不吝对他展示“我”对帝王的信任和亲密:“我曾经相信他会杀我,现在,我也相信他会保我。”
“娘娘的回答总是那麽出人意料。”一袭青衣的清尧笑着说。
画面一转。
还是那个场景,还是那片白色浓雾,不同的是“我”和他的站位不同。
“清尧,我不会识人,我的所有都是萧凛教的……所以,萧凛信任的,我会在不伤害他的利益下相信。”“我”似乎在影射什麽,一语双关,放下手里开得含苞待放的花,平静的眼望向窗外稀薄的苍白云雾,藏在袖下的手指攥紧了,淡淡说:“这样时间长下去……清尧,我害怕我会被同化。”
这时回应“我”的,不是该知心的清尧,是不知何时出现的双手和凑近的声音。它从“我”身后而来,火热的呼吸又一次喷在“我”耳边,声线慵懒,轻得“我”得去仔细分辨。
“所以,爱妃就在为难自己?”
帝王扶过“我”的肩膀,脸上挂着似有似无的笑,他低下头,薄唇擦过“我”的脸。男人握住“我”擡起的手,眼神逼得“我”给他的只有沉默。
“我”清楚,他知道“我”的意思。“我”并非为难“我”自己,而是在拷问“我”苦难的内心和变化的良知。
逐渐蔓延的痛苦忽而剧烈起来,我头痛地闭上眼,捂住额头。再睁眼的时候有一瞬间,我分不清真实与幻影。
眼前的帝王还坐靠在那里,漫不经心地看着我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