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
“嗯。晓则老。”
她声音软软,跟在床上的强势判若两人。
这音调,她是宜城那一片的人?
她明天要回去了?
胸腔里腾起一股气,蒸腾着往上,捧起冷水浇在脸上,擡了头,镜子里的人下巴布满清灰的胡渣,但是眉眼展开着。
于格擡手抹去鼻尖上的水珠,刷了牙,仔细刮干净胡子,然后拧开了花洒的龙头。
等他再出来,一眼瞧见坐在床上的季书桥。
她下半身随意拿了被毯遮盖,身上套着一件浅蓝色的棉质吊带衫。
她还在讲电话,这回讲的是普通话,跟电话里的人交代工作上的事。
两个人对视,她给他一个安抚的笑,同时跟电话里的人说再见。
于格站在桌前,看着她说:“我走了。”
“等一等!”季书桥从床上下来,疾步走到他跟前,“你有急事?我明天走,你能不能再陪我一天?”
她下半身没穿衣服,于格微微偏过头不敢看她眼睛,读到她恳切的语气,点了点头:“好。”
她脸上又爬上笑,踮起脚凑近他的脖颈处嗅了嗅:“很香。”
“你等等我,我也要洗澡。”
一起往鱼见亭去,往山上走,七八分钟的路程,他们走了一刻钟。
季书桥举着相机拍照,拍道旁的紫阳花,拍胖嘟嘟的柴犬,拍特色的小店,没有拍他。
他们几乎没有交流,他有时候跟她并肩,有时候缀在她后面一些,各自看各自的风景,如半途遇上的少言的旅人。
他们在鱼见亭寻的位置很好,于格给她点了小沙丁鱼盖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