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一上学期,有回搞活动,舍友痛经在医务室吊水,关照她跑一趟,把材料跟隔壁学校的人交接一下。
那天,她认识了周桐。
彼时她跟周桐客客气气说话,视线却越过他的肩膀落在栾树下的少年身上。
秋日里的栾树,叶子从深到浅泛出红黄绿的斑斓,于格就站在那里,穿着一身黑的运动衫,额前碎发被风吹动,她记住了少年英挺的眉眼。
没开口问,目送他们走远,胸中呼出一口气,转身上了楼。
她没觉得对那个少年动了心思,想来是他沉闷的身影衬在五彩里给她的眼球带来了异色的刺激,如一副版画,经过视觉的沖动,在丘脑内更换了神经元,投射到了大脑皮质。
让她短暂地记了一段时间。
那年第一场初雪来得比较早,晨起锻炼,散步至小秦淮河,青砖覆了白雪,落了叶的红杉笔直耸入云。他还是一身黑衣,站在杉林边缘,立身讲着电话。
她瞧见了周桐,还有同行的另一位朋友,友好地打了招呼,清晨清晰的话语声引他回了头。片刻地视线相交他又转回去,保持那样的姿势。
直到她离开他也没有挪过脚步。
后来他在她的记忆里就是清冷带着寒意的模样,清晰却又不真实。
这一场念念不忘直到春暖花开。
春节季忠义回来,说有同学要过来玩,她见到了乐灵针。一起出游她当尾巴的时候瞧见哥哥跟乐灵针之间暗戳戳的暧昧,胸口扯出一根线,那头系着于格。
她是行动派,开学回了学校,社团跟隔壁学校的联谊舍友照例邀请她,她破天荒地答应了。
她去得晚,仔细化了妆,明亮的包厢里人都来齐了,在连声的介绍打招呼里她没看见于格。
周桐过来跟她说话,她状似无意问了一句:“那个经常跟你一起,喜欢穿一身黑的男生呢?怎麽没来?”
“于格?”周桐一瞬惊愕,随后温和地笑,“他回英国读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