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您以后想起我时别怪我。大人，我是一个年轻人。（他开始变得气喘吁吁。）我只活了这麽多年，您知道是多少年吗？您看看床边应该写着的（为了让他安心，他真的探过身去看了）。就这麽多年。”

他不说话了。这些话听起来太像遗言了。

总督第一次有了真的要哭的沖动。他捏了捏鼻子，心想，这房间怎麽这麽安静啊！怎麽只有我一个人陪着他呢？他的亲人们呢（他一下子忘记了刚才答应过的话）？他的朋友呢？他的爱人呢（这一点他自然也忘了）？为什麽只有我坐在这里看着他慢慢地死啊？

然而，死并不会轻易地来，尤其是在人们很痛苦的时候。

过了一会儿，总督看着墙上的钟，觉得是时候了，便靠上去摸了摸他的鼻子下面。虽然他之前从来没这麽做过，但他还是发现了一个很明显的事实：副官还没死。

这使他有些尴尬。于是，他又坐回了椅子上。

他只有祈祷副官已经睡着了或者昏过去了。但在他耳边，他好像已经听见了副官那走了调的声音：“不，大人，还没到时候……”

过了一会儿，他看见副官还是睡着的样子，便按了那个按钮。一个护士在这时候进来了。

“您帮我看看他是死了吗？”他小心地说。

护士瞥了他一眼。

然后，听说副官目前还没死，他便决定回来洗个澡换身衣服。因为他不想在医院洗澡。那里的设施不如他家里引以为豪的浴室，而且，他也不想沾上一身医院里的气味。

第 27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