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她一眼,她垂着头,像是不準备搭理他的笑话,也不打算开口。
“我真的可以把这把伞拿走吗?”他有点不放心,又添上了一句。
她没精打采地点了点头。像是在说:你就拿去吧。
“刚才我听到你的留言了。”他说(他指的是昨天下午记者给他打的那个电话,但他当时没接到),“其实我也很想和你一起出去吃饭。但是今天不行。明天,还有周末,我都可以出去。你想去哪里呢?”
他关切地看着她,露出了他惯有的一条小狗的目光。原先她像是根本就不想回答他,躲避着他的目光。过了一会儿,她才嘟囔了一个餐厅的名字。
“那就去那里。”他诚恳地说,“到时候,我们还可以去附近看一场电影……你喜欢电影吗?”
在他再三追问下,她终于勉勉强强地点了头。他原本还想问她喜欢看什麽电影。这时,背后有人摇铃,提醒他取走咖啡。
“我要去工作了。”他对她说,“谢谢你的伞,我一定会带着它的。那我们周末再见,说好了。”
这个时候,她终于把脸转过来,看着他,垂头丧气地说:“再见。”
从那间咖啡店出来时,刚刚失去的温暖让他在寒风里哆嗦了一下。他握着咖啡,站在马路边上。野马形状的阴云仿佛马上就要融化了,堆压在街边建筑的屋顶。
“雨马上就要落下来了。但是,我的时间更充裕。我一下子就能走到马路对面。”他对自己说。
马路上的行人匆忙地涌动着。是红灯。
他注视着往来的人群。这里面有多少人是在议会工作的呢?如果他们在议会里工作的话,怎麽会当着这麽古老的建筑的面闯红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