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她小时候见义勇为被剪刀划伤,就像她被勒令停止弹琴,就像她被拔掉指甲,就像她被弄成残废,在他们眼里,那一切都是她的错。
为什麽会这样啊?
苏林觉得胸腔里有一把钝刀在慢慢割她的肉,疼得她捂住耳朵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一声又一声,每一声都直叫到她再没有出的气为止。
等她的鼓膜开始隐隐作痛,她的嗓子像被灌了猩红的铁水一样烧起来,她的理智终于回来了。
砸门的动静已经停下来,变成爸爸小心翼翼的敲门声。
苏林趴到水池边望着镜子里的自己,那红肿的脸颊和流血的嘴角,配上那对充血的眼睛、散乱的头发,像极了聊斋里冤死的女鬼。
“林林,你出来一下吧?”苏颉之的声音充满了担忧,“我把你妈妈送回卧室了,我们聊一聊?”
她不想聊。
他一定又要开始老生常谈,让她理解她妈妈的抑郁症。
可是这一次她不想理解了。
一直以来谁理解过她啊?
苏林听见自己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我不想说话。”
“但是你总要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