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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花 施哲 1021 字 3个月前

半年来的辛苦和努力就这麽打了水漂,苏林知道后又惊又气,有生以来第一次和父母对着干,赌气坐在钢琴前一遍又一遍地弹为考级準备的曲子,无论苏颉之怎麽好言好语地规劝都没反应。

直到现在苏林都为自己那天的行为感到懊悔。

如果那个时候知道收敛就好了。

发一会儿脾气就停下来就好了。

她就不会惹得那个人歇斯底里。

那个人也就不会沖过来抓住她的左手,用老虎钳干脆利落地拔下那片小拇指的指甲——或者说她头一天剪了指甲就好了,这样就不会露出短短的白边,让那把老虎钳有施力点了。

然而那个时候的苏林只觉得痛,只觉得害怕,只知道哭。也许轻微的晕血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

医生说伤到了末梢神经,她却因为课业繁忙没有机会养好。她的小拇指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够到遥远的音阶,也不能再体会到琴键轻轻落下又轻轻弹起的触感。苏林看了看那根手指,指甲已经恢複如初,除了有些歪,并不能看出什麽异样。可是怕冷又怕热,娇贵得很,阴雨天隐隐地痛,大晴天微微地痒,总给她一种伤口能痊愈的错觉。

苏林吸了吸鼻子,叹了口气,又掬了一捧冰冷的水,猛地泼到脸上。她的领子和袖口已经被水浇湿了,黏在皮肤上又冷又潮。

包间已经不想回去了,她现在这幅赤目白脸的样子实在是吓人,可是刚才只顾着出来落下了书包和外套,没了手机也不能发消息让陈芷瑄送出来。不过她在这里呆了这麽十几分钟陈芷瑄也没来敲门,估计还内疚着吧。

苏林把面纸展开,盖在脸上把水珠吸干,最后一次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转身打开门出了洗手间。这边的女洗手间在休息区里,是一排带了洗脸池的单间,要走回过道还要绕一会儿路,她哭完脑子缺氧,好几次差点走错。

“你这是在里面洗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