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烛台骤然萎缩的火苗,扫一眼瑟缩的座钟,弗莱特沉着脸摊开羊皮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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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作什麽都没发生。”

是的,这是弗莱特的提议没错。

“但陛下同意得太快了,”银座钟安慰着抽抽嗒嗒的人鱼烛台,“放宽心,求偶失败的雄性总是迁怒并完全不讲道理。”

作为一个智慧到足以定义时间的旁观者,银座钟对执政官的心思一清二楚。

“可是新的情人马上就要来到宫殿,”烛台嘟囔,“可怜的执政官——噢——不,真正可怜的是我,还有五千五百五十五份废弃文件等着我去烧!”

“我和你一起,”银座钟的胸腔飞出报时的小鸟,“只是你要当心,别再把我的底座烤化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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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两个魔法造物都能在他眼前腻腻歪歪,羊皮纸惊恐的目光中,弗莱特在文件底部杀气腾腾地签名。

人鱼烛台的声音从门外飘来:“幽灵夫人的筛选工作似乎遇到了一点问题……”

嗯?执政官停下手中的羽毛笔。

“据说陛下换了口味……”隔着一段距离,魔法造物们的交谈时隐时现。“现在的备选人不是很合她的心意。”

弗莱特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些什麽。

“陛下说,她想要个银发的情人。”

像是洪水猛然沖垮拦路的巨石,执政官听到他的血液在体内簌簌奔流。

“你的银发像月光一样美丽。”

那个被魅魔本能影响至深的夜里,西蒙娜曾经这样称赞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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