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关于谢莉的八卦都是丹妮听秘书们讨论再转述给乔安的。真实性很难保证。
这些背景乔安当然不方便和左伊说。她只好把话题引到别处,问道:“你们 d 怎麽样现在市场上几乎没有活跃的地産上市项目了,你们发债会受影响吗”
“地産债比原来少太多了。往年这个时候,上市公司刚出半年报,不少发行人都是要趁这个机会发一笔的,我根本不可能有什麽閑情逸致和你打电话。”左伊无奈地笑着。
“你们还有别的项目吗”乔安问,对于发债她了解得不多,唯一知道的债就是地産公司发行的高息债。
“有倒是有。”左伊道,“就是整个市场和之前没法比了。”
她们本来是想聊一下八卦,最后不知为什麽落脚点又落回工作上。市场情绪不好,她们虽然只是小土豆,但是情绪也多少受到一些波及。挂了电话以后,乔安坐在窗边的小沙发上,觉得心情有些低落。
戴文的电话在这个时候打了进来。
“喂”乔安立刻接了,“正想你呢,怎麽这麽準时”
“乔安。”戴文的语气很匆忙,“你一个人吗”
“嗯,我在家呢。”乔安回答,她望向窗外,夜空里挂着明月。中秋还没到,月亮未满,像是被挖走了一块的糕点。她说:“最近项目不怎麽活跃,回家早。”又忍不住补充道:“如果你在就好了。怎麽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永远都有工作要忙,你一离开,反而閑下来了。”
“那我如果告诉你,你接下来有的忙了,到底算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戴文调侃着,又清清喉咙,道:“不开玩笑了,我打电话是想告诉你,证监会对丰收项目的 follow-up 问题来了。”
“follow-up 问题是什麽性质相当于我们答题时的第二轮吗”乔安有些懵,一方面是除了丰收项目以外,没有接到过证监会的问询。另一方面是距离他们递交回複已经过了将近两个月,乔安以为这件事已经不会再有后续。
“证监会的调查是一个过程。”戴文说道,“新的题目还没有通过邮件发过来,但是有和尹律师熟悉的人已经打电话告诉她了。”
乔安内心仿佛一下坠入冰窟。她问:“有新的题目吗”
“新的问题倒是没有,还是围绕着之前那两个方向:披露和国际承销协议。”戴文说,“问题比上次少了很多,不过集中在几个点上。”
“哪几个”
“披露的方面,现在证监会的疑点是项目过程中的尽调不充分。”戴文说,“他们现在的调查集中在公司监管账户的披露上。在去年春天,联交所收到两个投诉函,一个是关于业主预售了精装房,但是没办法按时交房。另一个是关于公司没有及时向当地的金融机构还款。”
对于这两封投诉信的披露,乔安已经再上一轮答题中回複过,她的记忆还很清晰。她问:“尽调是投行需要做的,和我们没关。披露的方面还有什麽问题麽”
“这两封投诉信里涉及的问题,似乎在公司其他项目也是普遍存在的。所以公司今年爆出来的几个社会新闻,也是类似的还不上贷款以及预售房烂尾。这其实说明公司的流动性、偿债能力、资金监管和监管账户合规性都有系统性的问题。证监会在问当时的尽调是否覆盖到了公司其他项目以及整体的合规监管和流动性管理,以及为什麽没有做披露。”
“这是一个尽调问题。”乔安敏锐地捕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尽调问题是保荐人负责,证监会不应该问我们。”
“我知道。但是这不是我们平时做项目的常规性答题。所以平时的那套思路可能不太适用。”戴文耐心地解释着,“证监会肯定问了保荐人更多的尽调方面问题。我们作为律师只是配合调查。我猜证监会可能是想印证一些保荐人给他们的答複。所以我们一定要想好了,足够确认了再回答。”
“这个我要想一想。当时的情况实在太混乱。你知道,那个时候我们先答了联交所第一轮题,又答了证监会第一轮题,还进印刷商。那时候谢莉母亲去世,我们人手不足,忙得天昏地暗。好多事情都记不清了。”乔安捏了捏眉心,“还有别的问题吗承销协议的问题是什麽”
“承销协议的问题证监会现在聚焦在一家小承销商上——就是你说林延有一次发错微信提到的那个小承销商。”戴文说,“上次我们的回複很简单,没有主动透露林延发错微信给你又撤回这件事。这一次证监会主动提起这家投行,问我们当时的情况以及有没有疑点。所以恐怕这一次要讲一下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