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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时,她生怕冯芜心软,轻描淡写就原谅许星池。

现在看来,是她想错了。

冯芜没有怪他,没有骂他,没有指责,也没有歇斯底里。

完全没有被冤枉后崩溃的模样。

她轻言细语,含着生病的无力,就那麽几句简单的话,却轻易击溃了许星池僞装的冷酷。

若没有白昼,黑夜怎麽会知道自已黑。

冯芜看着瘦弱的身躯,藏着那麽坚韧的力量。

她是沙漠里的草,见风扎根,根系盘结,大风压境时,她匍匐在地,等阳光出来时,又欢快地摇晃叶子。

许星池是自卑了吧。

他素日的优秀、矜傲、卓越,被一个带病的女孩子轻飘飘击碎,露出内里的胆小和卑贱。

往后漫长的黑夜,他会不断的自我怀疑、崩溃。

他的背脊再也无法挺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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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另一边的港区。

傅家豪宅人人自危,佣人放轻了手脚,各自忙碌,又在听见客厅里花瓶碎裂的声音时脚步一颤,战战兢兢地进去打扫收拾。

坐在上首的傅文国喘着粗气,手指抖着:“我真是把你惯坏了,连我的人都敢打!”

傅司九浑不在意,悠着调说:“您缓缓,一把年纪了,再给自已气过去。”

“”傅良翰咳了咳,斥他,“跟爸爸好好说话。”

他们交谈用粤语,段诗婧嫁来港区多年,自已也早已学会一口地道的港区粤语调子:“爸爸,小九最近累着了,您让他歇歇?”

“诗婧懂事,”傅文国喘了口气,“这兔崽子盼着我早日升天!”

傅司九倏地笑了:“您冤枉人倒有一手,又是算命算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