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依去世后,丁乙乙主动出现在她的家人面前,愿意去做配型检查,然后贡献了她的干细胞。那男孩手术后恢複得很好。
“我不是为你为他,我只是尊重生命。”乙乙对她的爸爸说。
“你怎麽才肯原谅我?我要怎麽补偿你?”
“我不需要补偿,你也不需要原谅。省省吧,丁先生。”
“雅凝,唉……乙乙。你的个性像谁不好,偏要这麽像我。”
“你以为我喜欢啊?”
乙乙这些年与父亲坐得最近的一次,她妥协最大的一次,她的父亲态度最软的一次,依然以这样的不欢而散告终。
在独自旅行的这段时间,乙乙去过与罗依曾经一起爬过的高山,也重新走过她与沈沉当年蜜月旅游时去过的地方。古朴的江南水乡小镇里,她曾与沈沉坐在河边谈彼此的过去,在河里放下许愿灯,在咖啡馆的墙上写下留言。很多不起眼的小事,像一页页的相册,大多时候都忘记,一旦翻开,他们又始终在那里。
乙乙独自在临河的咖啡屋里从下午坐到天黑,墙上那些过往游客的留言纸条已经换成最近两个月的内容。
乙乙踩在凳子上一一查看,试着找到当初自己贴纸条的痕迹,然后她在最高处找到一副小画,日期标着她与沈沉在这里共度的那一天,画上的人正是她自己,裂嘴大笑,肆无忌惮。
当初沈沉在那里的公用本子上写写画画,她不知道他在画什麽,原来画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