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其实我……”
“你别误解我的意思,孩子其实是个听天由命的事情,我们不强求。但是你从两回那以后身子一直弱,精神也不好,长久拖下去不是好事。你别不信,很多西医解释不清又解决不了的事情,中医都有办法的。”
“谢谢妈。”晓维点头。
关于孩子这件事,她心中有愧疚。因为她的不小心,她接连失去两个胎儿,也导致了她的精神一度抑郁以及她与周然关系的渐渐冷却,对此老人不曾有过半句的怨言,甚至没在她面前表现出半分能刺激到她的情绪。后来孩子再也没有来过,晓维与周然的关系越发地疏冷,她对孩子的想法也早已由期待变作了无所谓。是生理问题也好,心理问题也好,她根本不介意了。
“晓维,你跟小然……最近……”周妈有些难以啓齿地说,“是不是处得不太好?”
“没,没有啊。”林晓维回答的有点气虚。
“晓维,我喜欢你这种性子,从第一回见到你就很喜欢。可是任何事情都有两面,这样的性子固然是温和体贴,但有些时候……什麽话都藏着不说,一个人在心里憋屈着,容易得病,对两个人的关系也没什麽好处。你说是不是?”
“嗯。”
“小然也是这样的个性,哪怕心里一百种想法,嘴上却不肯说一句。你俩这一点,实在是像啊。”
听到周然的名字,晓维更沉默。
“小然那孩子,是个好孩子。你别看他跟我们这麽生分……可是这些年来,他嘴上不说,但时时处处都想着你爸和我,很多事情都做在背地里,不用我们领情,也不让我们知道,这个我们心里很明白。”
晓维低着头摆弄腕上的手链,听婆婆又讲:“他缺点不少,不会说贴心话,不愿顺着谁的心思去做事,冷冷淡淡。可他也一直是个负责任又很长情的人,遇到事情从不推三阻四没担当,也从来不做喜新厌旧的事情。小时候他跟小伙伴一起闯了祸,他一个人担,他用过的东西无论多旧了,都不让我们扔。”
“是啊,很长情。”晓维低声重複了一下。
她的声音太小,周妈没听清,疑惑地等她重複。
晓维笑笑:“妈,我跟周然……没什麽,就是吵了几句嘴。”
周妈摸摸晓维放上桌面的手:“夫妻哪有不吵架的。有什麽事说开就好了。我跟你爸当初,有几年也天天都在闹,闹到日子没法过,如果不是因为有小然,早就分了。你看,我们不也走到今天了吗?现在回头想想,当初那些破事儿都算什麽呀。人生难得老来伴,你爸这个人……”
“我又怎麽了?你又跟晓维编排我什麽了?”刚才掉队的周爸一脸笑嘻嘻地出现了。这话题就这麽打住了,回程时再没被提起。
晚上,周爸与周妈关了门嘀咕:“老婆子,你怎麽看出来你儿子跟儿媳妇最近有问题的?我觉着他俩比咱们上回来的时候处得还要好一些。”
“所以才有问题呀。他俩哪是会当衆恩爱给人看的那种人?这两三天,晓维时时刻刻都在替小然说话,小然对晓维的关心也太明显了点。就因为这麽刻意,我才觉得不对劲。”
遥远的x市,着名的实业家唐元正在为儿子举办满月宴。
唐元是比周然早几届的师兄,当年离大学毕业只差几天,因为某些事没拿到毕业证。这份挫折却给了他拼搏的动力,十年下来,他已然拥有了呼风唤雨的能力,谁见着他也得客气三分。
周然当年曾拼着得罪校方的风险力挺过他,又在他艰苦的创业之初以学生身份义务帮他打工,顺理成章地被他视为好兄弟。当初若不是周然毕业后坚持和路倩一起回来,唐元本来早给周然留了位子。
唐元向他的各位朋友以及生意伙伴隆重地介绍他的二房以及二房为他生的儿子:“各位兄弟朋友,改日我若有个三长两短,念在我们昔日的情分上,替我关照一下这娘儿俩。”现在有人笑有人嘘。
二房与庶子露面一会儿便退下,余下这群人吃吃喝喝,叙叙旧情,谈谈生意。
虽然只五桌,但服务员阵容庞大,一字排开。后来唐老板手一挥,服务员全退了出来,集体留在员工休息室里随时待命。领班一走,她们开始唠嗑。
“包二奶养私生子,还搞得这麽高调。这世界真让人绝望。”
“二奶?那女的好相貌好气质,分明是知识女性。”
“知识女性就不当二奶啦?唐大亨的事迹你没听说过?他老婆跟他是青梅竹马,二十一岁就嫁了他,现在孩子都上小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