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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结-姻缘未了 飘阿兮 1000 字 3个月前

晓维的睡眠从那时起开始变差,她的身体和精神都渐渐虚弱。

知情人说:“她怀孕怀得那麽辛苦,本以为马上就熬到头了。六个月啊,孩子完全成型了,再多一个月都能成活了。这事对她打击实在太大了。”

晓维急切地渴望再怀一个孩子。她缠着周然,赖着周然。可能是引産手术损耗了她的身体,直到一年半以后,她才再次怀孕。这次晓维小心翼翼,草木皆兵。

到了第九周,其实那天她只不过踮着脚伸手去拿放在柜子高处的一个试剂瓶,落脚时她的脚突然抽筋,重心不稳地一歪,抻到了腰。

只因为这麽小小的一个事件,几小时后,她又一次失去了做母亲的机会。

晓维就此精神崩溃。她噩梦连连,夜夜在梦中哭泣。她的梦总是与实验室有关,与婴儿有关。再后来,她工作时都会産生可怕的幻觉。

周然说:“先别工作了,好好休息一阵子。”

晓维听从他的安排,给自己放了一个很长的假期,每日看书上网听音乐,养花养鱼,收拾房间,做饭,等他回家。

周然那时正处于事业的转型关键时期,每日忙忙碌碌,疲累不堪。

他在婚后出人意料地离开原先那家实力雄厚、薪水优越的公司,接受了一家濒临破産的的小公司的聘请。他的运气与每一步的选择都足够好,他从技术经理做到总经理,令那家公司扭亏为盈,转危为安,并成为那公司的股东之一。当老板举家移民,把更多的股份出让给他。再后来,他说服其他股东,将公司加入某个着名大集团,凭借他们的资本与后台,在几年内将原先这家不起眼的小公司迅速发展成为本地知名企业。这些都是后话了。

当时晓维试着重新找一份工作。周然说:“留在家里吧。我喜欢回家时楼上亮着灯,敲门时有人给我开门,一进屋就闻到饭香。”

那时候晓维已经无法继续原先的工作,也没做好找一份新工作的準备。她接受了周然“我赚的钱里有你的一半功劳”这种说法,安心地做了全职家庭妇女。她研究各种新菜式,她学会了插花、缝纫和按摩,她的生活里只剩下了两个人,周然,还有她自己。

其实这样的静谧时刻已经只是偶尔。周然越来越忙,回家越来越晚。经常是晓维做好了一桌饭菜,却等不到人。晓维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忧郁,狂躁,沮丧,失落,并且难以自抑。再后来,他们开始吵架,冷战。

晓维自己支撑得很辛苦。她不需要很多钱,她只需要一点贴心的关注与安慰。而这一切,当时忙得恨不得有三头六臂的周然却没有给她。

周然也很辛苦。他的事业进入了最艰难最重要的阶段,他不需要林晓维帮他什麽,他只需要一个回家后可以安静休憩的港湾。而这一切,当时陷入轻度抑郁症的晓维也给不了他。

那时周然认为晓维小题大作。很多女人都失去过孩子,但是没有人像她那样摧残掉自己。他将晓维的神伤理解为,她本是因为孩子而与他步入婚姻,如今孩子不存在,而他们的婚姻还在继续,这一点令晓维无法容忍。

那时林晓维认为周然已经厌倦了这场婚姻。他本来就是为了孩子才走入婚姻,如今孩子不存在,这场婚姻对他已经没有意义了。

他们渐渐地开始忽视对方,漠视对方,鄙视对方,仇视对方。他们在彼此最需要的时候,错过了彼此。

晓维孤身一人漂泊时,乙乙与沈沉也慢慢悠悠地开着车一路南下。他们的蜜月旅行选择了自由自在的自驾游,两人轮流开着车,配合得还不错。

当初乙乙决定与沈沉结婚时,觉得他俩速配指数挺高的。比如沈沉最喜欢的几部电影她也挺喜欢的,沉沈最爱吃的几种食品里没有她特别讨厌的,沈沉最讨厌的几种动物恰好她也不喜欢。她认为这种审美观一致性是两人能够和睦相处的基础。

但事实上,当他们入住饭店的第一个晚上,乙乙就发现两人的相处远没有她想像得那麽简单。尤其是与她相处的那个“对方”,虽然说着一口字正腔圆的标準中文,如她一样黑发黑眸黄皮肤,连籍贯和出生地都与她相同,却是一个自童年起就到了国外,受了二十几年标準西方教育的家伙。这样的人与她不是一个物种。

第一次争吵关于订房。之前分工作準备时,丁乙乙随手订了一间有两张床的标準间。沈沉认为她太不重视他们的旅行,数落了她两句。

其实乙乙本无心与他故意保持距离,她只是因为不常外出旅行所以搞不清各种房间的区别。可沈沉上纲上线,仿佛她犯了通敌之罪,她岂会受气,气沖沖地说:“你好像忘了,我们周末才算正常夫妻。今天是周四!分床睡是正常的!”然后便摆了整晚上的坏脸色给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