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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诞而又深刻。

五个多小时的颠簸后, 绕过熟悉的九道湾,汽车停在了一处中心车站。

斑驳的围墙上方悬挂着一块鏽迹斑斑的铁牌, “长山车站”四字早已被岁月侵蚀的不堪入目,车站外本应是荒草丛生之景, 却因冬日落雪, 埋藏在了寸寸坚冰之下。

不过, 湿度极高的寒气似乎并没有影响到车上诸人归乡的喜悦。

大概只除了沉默的母女俩。

下了车, 不大的车站里哄哄闹闹的,煮到沸烂的粥一般。

“啷个的箱子还麽拿?”站务员扯着嗓子狂喊。

方从缘一晃神,猛然想起拉杆箱还放在车尾,她忙招了招手,小跑过去拖箱子。

车站里有人看了过来。

在这个贫瘠荒凉的地方,方从缘的穿衣打扮无疑是惹人眼的。她拢了拢围巾,又把帽子拉低了点,拉上拉杆箱迅速离开车站。

和方秋菊一道在镇子上随便吃了碗面,两人出了集市。

一路上沿着沥青路慢慢前行,从沥青路走到石板路,又从石板路走到泥泞小道,要走一个半小时才能走到四坪村的三岔口。

到了三岔口,家就不远了。

方从缘家的瓦房修在半山腰上,站在三岔口的黄果树下,只能看见一个模糊不清的大黑团,要爬上黄果树遒劲的枝桠,才能看见简陋的烟囱和鱼塘。

拉杆箱的滚轮早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被磨掉了,到了后半程,方从缘半拖半抱,才勉强把箱子扛上了半山腰。

老旧的砖瓦房已经倾颓了,墙角缝隙间点点青苗开始探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