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对方问什麽问题,他都竹筒倒豆子,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苏嘉邦甚至都开始庆幸虹色高绵并没有将弟弟当回事, 也不可能让他知道多核心的机密消息。否则的话, 就凭着弟弟这种配合的出卖态度, 虹色高绵也会被一网打尽吧。
不过也难怪, 他们原本就是容易受骗的人。据说当年马公已经占领了马来西亚3/4的地区,并且因为始终坚持同日本斗争, 还给了日本侵略者沉重的打击, 所以社会威望非常高。一度人们都怀疑他们会在马来西亚建立起一个社会主义国家。
然而尴尬的事情发生了, 马公领导人居然是英国法国日本的三重间谍。这种情况下他怎麽可能建立社会主义政权,他直接宣布就地解散并且将胜利果实又交给了被日本人打跑的英国殖民者。
而他自己, 则欢快地携着巨额党费逃跑了。
虽然最后公産党在街头发现了他,并且掐死了他。但那已经是好几年之后的事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他们已经错过了最天时地利人和的好时候, 忙了那麽长时间的马公, 就竹篮打水一场空,后来还直接被消灭殆尽。
那个时候苏嘉邦还没有出生呢,自然不清楚里头的风起云涌。
不过他严重怀疑自己的爷爷当年也是马公的支持者。因为在抗击日本侵略者这方面,爷爷一直很大方。即使当时家里头生意不顺利, 爷爷也始终对抗日慷慨解囊。
不知道那叛徒携款潜逃的党费当中, 有多少是爷爷想方设法节俭并且筹措来的。
说实在的, 他家对公産党印象不佳的确是有历史因素掺杂其间。
这帮人打仗的确厉害,搞宣传忽悠人的手段也的确高超,但脑袋瓜子好像真的不太好使。
可想而知,上当受骗大概是他们的传统吧。跟他们的前辈相比,弟弟实在也没有多少长进。
徐先生倒是十分配合,苏嘉恒愿意说他就事无巨细地问。
他不仅询问了苏家二少爷在柬埔寨的工作生活情况,还详细询问了他们的战争究竟持续到哪一步了,以及有多少人投身战斗男女比例各是多少,他都问了清清楚楚。
当然,他给出的解释可不是因为好奇。因为中公的特使不应该有如此强烈的好奇心。他之所以问是他得搞清楚具体情况,好来安排这群可爱忠诚热情又无惧生死的同志在海城的食宿。
他笑容可掬:“海城很冷哦,跟柬埔寨是完全不同的环境。现在辽宁还是天寒地冻的,等你病好了可能情况会好一些。到时候我再安排你跟你的同志们全都前往海城。”
苏嘉恒连连点头,然后又忧心忡忡:“我感觉我已经好很多了,没有什麽大问题。请现在就让我去吧,越早参与到重建工作中,我就能积累越多的经验。柬埔寨是个美丽的国家,他们那里的稻米可以一年四熟,但是侵略者毁灭了那儿。我们需要尽快将它建设成一个富饶美丽的人间乐园,一个社会主义国家的模板,让所有人都震惊社会主义力量的国家。”
余秋也在替自己的二表哥说话:“徐同志,请你体谅格命者热切的心情。请你尽快安排,苏同志迫不及待地想要投身到格命建设中去。”
苏嘉恒拼命点头,表达自己对这话的赞同。
他感受到了浓浓的暖意。他觉得爷爷其实一直都在支持格命,虽然爷爷什麽都没说。可爷爷将表妹带到他面前,其实肯定就是为了支持他投身格命事业。
徐先生露出为难的神色,在四道迫切目光的注视下,他只得沉重地点点头,勉为其难地应下:“好,我会尽快安排的。”
余秋笑容满面,转过头看苏嘉恒,立刻吩咐道:“那你赶紧写份申请吧,替你的同志们也写申请,这样我们一块儿走流程速度最快。”
苏嘉恒有点儿茫然,这要申请什麽呀?难道不是组织安排他们去海城参加重建工作来积累建设国家的经验吗?
余秋满脸严肃地摇头,语气包含着批评的意味:“苏同志,请你不要曲解我们的同虹色高绵的关系,我们是平等的,不存在谁领导谁。即使柬埔寨只是一个国土面积不过18万平方公里的国家,但它仍旧不是谁的附属品,它是一个独立的国家,它的政党也是独立的。我们可以帮助支持柬公的工作,我们可以支持抗击侵略者事业,但我们不可能指挥他如何做事。现在你们在柬埔寨同美国侵略者作战,你们的关系隶属于柬公管理。你们想前往中国参加重建以积累经验,就必须由你们提出申请,然后获得两国组织的批準,这样才能成行。否则有我们直接安排,那成了什麽,我们与侵略者还有什麽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