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秋的双腿在发抖,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这样大声说话了。
其实她非常害怕,担心自己一不小心就说出了逾矩违规的话,一下子就被人打倒了。只有她自己最清楚,她这个所谓的知青标兵有多麽的虚,那身份就跟纸糊的一样,甚至都不用刮起一阵风吹人家伸出手指头轻轻一戳就破了。
枪打出头鸟,她不应该冒这个脑袋的。只是她不忍心,她真的不忍心再勉强两位老人,她不忍心看着他们为难。
台上的老人在担忧,他害怕自己假如不能阻止这些年轻人的话,另一位老人就会不顾身体健康,强行重新出现在会场。
那是一位倔强强势的老人,在停止呼吸的最后一刻之前,他都不愿意让旁人察觉到他的虚弱。
他甚至到了这样的年龄还要强行畅游长江,完全不顾自己的身体实际情况。
不要再为难他们了,这一路走来,他们多辛苦。
余秋不晓得衆人究竟会如何反应。
她也害怕这些年轻人会直接反驳她的话,把她说到哑口无言为止。因为据说所有的知青标兵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能说会道,几乎每个人都是演讲高手辩论高手,振臂一呼就能引起旁人的附和。
要是他们反驳自己,自己该如何应对呢?
余秋的脑袋瓜子乱糟糟的,她头发晕,嘴巴发干,站在礼堂中,接受衆人目光的炙烤。
她忍不住又开始口渴,期待能够喝上一杯甜甜的蜂蜜水。
明明早上在火车上吃饱喝足了才下车的,可这会儿她又怀疑自己出现低血糖的症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