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这样,等到面前的病人渐渐稀疏下来,医院大厅里头的钟表也已经走向了零点时分。
余秋嗓子哑了,嘴巴干的不得了,从下了船到现在,她连口水都没顾上喝。
其他人也差不多,陈敏看向她的眼睛都是直的,大家又累又饿。
余秋有气无力地举了下手:“我去食堂看看还有没有吃的,给你们弄点儿夜宵。”
都这个点了,再吵醒大师傅简直不人道。明天一大早,大师傅还要开窗做生意呢。
早市上的客人跟小贩们有时顾不上回家吃饭,都是直接从窗口要碗面条或者馄饨填了肚子也算是打牙祭。
余秋摇摇晃晃走到急诊大厅,又叫眼前的架势吓了一跳。原来看完病的门急诊病人们并没有离开,而是还待在大厅中。
大厅的地面明显被拖过了,灯光下简直能够反射出人影子。
一条条芦苇席子整整齐齐地分列两边,男女各一处,楚河汉界界限分明。
不少看过病的病人跟陪同的家属已经躺在席子上呼呼大睡。
何东胜从食堂里头出来,看余秋正盯着大厅里头的人们发呆,赶紧解释:“他们来不及坐船回去了,在我们红星公社也找不到什麽亲友投靠,我看这大半夜的总不能让他们去大街上溜达吧,就跟郝红梅打了商量,让她从仓库里头找出了这批席子。放心,席子我都用热水擦过了。”
考试结束后,他没有跟着余秋一块儿坐船回公社卫生院,而是先回了趟杨树湾。
7月份正是农村最忙的时候,除了在厂里头上班的人之外其他社员都起早贪黑扎在地里头,趁着天好,尽快完成双抢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