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秋被挤到了人群的外围,她看见有人在摇着头,跟她的代教老师说话,然后满眼惊慌的代教老师下意识地重複了一句:“不行了啊。”
后面发生了什麽?余秋不知道,不是他看不懂,而是他根本没得看,代价老师给他分配了个任务,让他返回血液科,将这个小姑娘的病例拿过来,刚才抢救的时候,实在太过于着急,他们甚至连秘密都没拿,现在小姑娘已经转科,后续要如何治疗处理,是icu医生的事情,人家也要做记录的。
余秋感觉自己终于有点儿事情能做了,她拼命地奔跑回血液科病区,拿了护士整理好的病历。仿佛这样做的话,那个小姑娘活下去的希望就能够增加一分。
等她再重新气喘吁吁地返回icu病区门口,她见到的就是已经哭软在地上的小女孩的妈妈。
这位妈妈,那天上午在余秋去问小姑娘病史,準备写大病历的时候,曾经剥了个橘子给余秋吃,还一直笑着跟她说谢谢,麻烦他们多费心了,又夸奖自己的女儿坚强又勇敢,不管化疗的副作用多大多痛苦,女儿一直咬牙努力扛了过来。
看着这位悲痛欲绝的母亲,余秋头一回産生了清晰的概念,她已经学了三年医,可她什麽都做不到,她连一切能够帮助到眼前这位撕心裂肺的母亲的事情都做不到。
她是那麽的没用。
带教老师出来了,招呼她回自己的宿舍睡觉。余秋听见旁边icu的护士嘀咕了一声:“别吓到了小孩子,别让她这麽早就看到死人。”
余秋不知道护士说的是不是自己,她也不晓得,护士嘴里头的死人是不是指那个小女孩。
她记忆当中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那位悲伤的母亲,一口接着一口喊:“小爱,我的小爱呀。”
对,那个小姑娘也叫小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