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那鬼门关在后头,小家伙生的顺畅,可小家伙的衣胞却迟迟不下来。
胡奶奶经验丰富,觉得这事情不好办,赶紧去喊了余教授。
于教授丢下教室里头的学生,让他们自学,赶紧过去看情况。结果再一查,于教授认为这是植入性胎盘,决定不要轻举妄动,先把人送到卫生院来,做进一步的检查治疗。
毕竟,宝珍大嫂还年轻,这才生第一胎孩子。以后她还想再生,现在就得想办法帮她保住子宫。
严格来讲,赵大嫂年轻,第一次怀孕第一次生孩子,以前没有流産以及子宫手术历史,按道理来说并不是胎盘植入的高危人群,但是凡事总有例外,余秋怀疑赵大嫂之所以发生胎盘植入,是因为子宫内膜炎。
长期在水中劳作的妇女们容易发生盆腔感染,子宫内膜炎也可以损伤内膜的完整性,从而导致胎盘植入。
目前治疗胎盘植入的主流办法还是切除子宫,这个方法一劳永逸,不用担心后期还会出现大出血,对于挽救母亲的生命最为有效。
但同样的,它也有个致命的缺陷,也就是患者从此以后就永远失去了自己的子宫,这对女性身心健康来讲,是个沉重的打击。
这个打击可不止患者从此以后都没办法再生孩子这麽简单,还会让女性患者觉得自己从此以后不再完整,没有例假,身体失去了一个极具象征意义的器官,会让她们心理压力倍增,甚至因此而産生精神疾病。
余秋询问了産妇的出血情况,要是宝珍大嫂血量多,后面又持续出血的话,那就很可能还得开刀甚至切除子宫。
毕竟比起不完整,丢了命后果更可怕。
赵家人在这件事情上意见高度统一,保命要紧。至于以后还能不能再生孩子,是次要的。
赵大柱安慰自己的妻子:“你别想东想西呀,我最喜欢女儿了。我跟你说,我每回看到大丫二丫跟小妞妞,我都馋的不行,小姑娘多斯文啊。妇女也顶半边天,以后跟小秋大夫,小田老师一样,照样有大能耐。”
余秋在心中默默地叹了口气,新手爹啊,你不要对姑娘抱有不可切实际的过高幻想。小姑娘斯文的可真没几个,基本上都是霸王花的存在。
宝珍母亲也代表家里人发话:“老大,你不许有别的想头啊。这个事情你得听我们的,咱们好好活下去是真的。咱家小娃才生呢,她要没了妈,她怎麽活?咱们该开刀开刀,什麽都不要多想。”
余秋安慰赵家人:“目前大嫂的情况还算稳定,我们尽可能保守治疗,给她用药,让衣胞自己排出来。但是这个过程必须得随时观察她下面的出血情况,要是出血量多的话,恐怕就得开刀了。
当然开刀也不一定要切除子宫,万一开刀了,我首先会考虑根据情况进行血管结扎血管结扎术,比方说子宫动脉、髂内动脉、子宫下段环形缝扎等等,实在没办法了,我才会考虑给她切子宫。”
不到最后一步,余秋同样不愿意患者失去一个身体器官。
虽然剖宫産子宫切除术在国外是很多学者认为的胎盘植入的标準处理方法,但余秋觉得国内医生在保留患者子宫方面做出的努力更加值得被称道。
对,中国是剖宫産大国,而流産与剖宫産被认为是胎盘植入最主要的高危因素。但是发生了胎盘植入之后,医生也在想办法解决问题,尽可能保证患者身体完整。
宝珍母亲抓着余秋,悄悄把人带到边上说话:“小秋啊,这个事情你要听我的。我们家老大太懂事了,心思太重。你别勉强,不行的话就开刀切掉。我已经听宝珍说过了,这个事情很兇险的。”
余秋赶紧点头保证:“婶婶你放心,我们肯定优先考虑大嫂的生命。”
何东胜也在旁边给余秋打包票:“婶婶你就放心吧,小秋肯定有数。”
余秋侧过脑袋转眼珠子,鼻孔里头哼哼,哟,你又知道啦。
她想给赵大嫂做的是甲氨蝶呤药物保守治疗。
甲氨蝶呤是抗叶酸类抗代谢药物,能够抑制二氢叶酸还原酶,抑制dna合成及细胞複制,从而抑制滋养细胞增生,破坏绒毛,使胎盘组织坏死、脱落、吸收。
余秋先前用甲氨蝶呤给病人治疗过绒癌,这一回,甲氨蝶呤得用来治疗胎盘植入。
如果是在她穿越之前工作的省人医,她跟她的同事常规还会加用米非司酮来治疗胎盘植入的患者。
因为米非司酮是一种孕激素拮抗剂,与孕激素受体结合后可以阻断孕酮的生理活性,而底蜕膜失去了孕激素支持则变性坏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