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下一阵轻微的生理性宫缩就能让孕妇直接破了膜,然后整个保胎前功尽弃。
有的时候无知是福,因为夫妻俩并不了解这个手术的兇险程度,所以尽管余秋再三再四的强调,他们也只为一件事情高兴,那就是这个宝宝暂时保住了。
至于以后发生什麽事,那都是后面的事了。
余秋不知道该怎样评价他们的乐观。也许正是这种乐观精神支撑着贫苦的劳动人民,在极度艰难的环境下,也能充满希望的生活下去。
那位年过四旬的丈夫还反过来安慰余秋,要是这一回实在保不住了那也没什麽了不起。下回小秋大夫早点儿帮她把宫井扎起来,说不定他老婆就能稳稳当当地生个胖娃娃。
余秋出了病房门,準备去医生办公室开医嘱的时候,门一推,她看到了何东胜的脸,第一反应居然是:“你怎麽还没走?”
生産队长有些茫然:“我走了,你怎麽回去啊?”
余秋眨巴了两下眼睛,擡头看墙上的钟:“不行的话我就不走了,在这儿凑活一晚上。”
何东胜哭笑不得:“你还没换衣服呢。”
大鱼扑满怀,沾了一身腥。她回知青点之后就来得及洗了个脸,便被电话叫到了白子乡,哪里来得及更换棉袄。
何东胜这一提醒,余秋又觉得自己身上实在是没办法闻了。
她擡头看了看挂钟,感觉自己不能一直留在白子乡。这里的孕産妇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危险,可同样的红星公社卫生院的病人们情况也可能随时都有变化呀。
她跟大夫打了声招呼,又强调了几句注意事项,直接催着何东胜走吧。
助産士有句话没说错,能不能生下娃娃,那是老天爷的事。作为医生,她能做的就是尽人事安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