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秋没有办法撑着手坐起来,就只能这样躺着跟人说话:“那我们后面还要共同努力,一个是要注意观察孩子的手指头情况,另外一个就是不能让孩子有思想负担。要注意开解小孩,鼓励他充满信心,后面积极配合治疗,该複健的时候複健……”
她还没有来得及交代完注意事项,原本夜深人静的医院大厅突然间响起嘈杂的叫喊声:“开完了,刀开完了。”
一群戴着红袖章的人从诊疗室里头沖出来,一边打呵气,一边围上去。
领头的那人20岁上下,一副工人的打扮。他甩甩头,狠狠搓了把脸,然后浮现出一副奇怪的表情:“这刀可算是开完了?”
余秋没吭声。
患者的家属先发了话:“你们想干什麽?”
先前这帮人就一直在手术室门口阴阳怪气的。后来因为手术的时间实在太长了,他们撑不住,都各自找地方睡觉去了。
本来大家以为这帮兔崽子闹腾完了也就了事了,没想到这会儿都深更半夜的了,他们居然连觉都不要睡,还跑过来闹腾。
那年轻工人从鼻孔里头喷气:“干什麽?当然是劈斗了。前头拿做手术躲避革命群衆的审判,现在我看你这个黑五类分子还有什麽借口!”
他两条胳膊往上一挥,大声下令:“来人啊,把这个狗崽子押过去!”
“我押你妈逼的押!”
患者的家属突然间爆发了。那面色黑黑的农民直接上手推攘叫嚣着要押人的年轻工人,“滚你妈的蛋,你们革你们的命,我们看我们的病,井水不犯河水。狗日的,你们不让我们看病,你们就是把我们往死路上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