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说什麽呢?一个是盆腔肿瘤, 另一个是被铡刀切断的手指, 就算不是专业从医的人,都知道两件事情究竟哪一桩必须得紧急处理。
患者是大队牛倌, 也就是牲口棚的饲养员, 或者更加準确点儿讲,他是饲养员的儿子,负责帮他爸打下手的。
现在已经进了11月, 外头的草都枯黄了,所以饲养员需要将稻草、脱了粒的玉米棒子以及黄豆杆子这些东西铡断了, 然后喂牛。
铡草是个技术活, 一个人做不了, 需要两个人搭手。其中一人负责按刀,另一个人蹲跪在地上, 将草送到铡刀下面。
这活尤其讲究配合, 续草的人速度慢了, 铡草人的手腕子就会白使劲, 还容易被震倒。可要是草送过头, 刀子可不长眼睛, 就要铡掉人的手指头。
几乎每个大队都发生过有社员被铡掉手指头的事情, 发生的多了,大家也不稀奇,最多感慨一声那人命不好,只把剩下的手指残端包裹好了止住血就行。
可李伟民听余秋提过,人的四肢包括手指头脚趾头,如果断掉的时间不长,还是可以接回头的。
于是他二话不说,直接招呼着大队社员把那倒霉小子擡进卫生院了。
“是大拇指。”李伟民满脸焦急,“周老师说过,大拇指承担着人的手指头一半的功能,最重要。”
旁边那孩子的父亲也哭丧着脸,全是央求的神色:“大夫你帮帮忙,求求你了,我娃娃才这点大,连对象都没讲啊。”
余秋打开包裹那少年手指头的纱布,仔细查看拇指残端。
李伟民平常不靠谱,这回处理残端伤口倒是挺像那麽回事。
大队的铡刀是新买的,患者断口颇为平整,一拿开纱布,血就呼呼往外倒淌。
余秋皱着眉头,迟疑地点了点下巴:“行吧,我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