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秋不知道该怎样安慰郑大婶,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跟同样失魂落魄的老太还有秀华嫂嫂说话。
能做的,这个家乃至整个杨树湾都做了。卫生巾的活计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插手,可是禾真婶婶却拉了黄莺干活。
他们是在用自己的方法帮助这个婚姻不幸的出嫁女儿,想让她立起来,可以养活自己跟大丫二丫。
可是千般好抵不上心头好,牛不喝水强按头啊。
余秋待到郑大婶哭完了,才站起身自己往外头走。
秀华嫂嫂追出来,抓住小秋大夫的胳膊,满脸惶惶然。
她想喊小秋大夫吃饭来着,她家卫红备好了田鼠干,还从公社肉摊子弄了斤大骨头,公公又摸了泥鳅,今晚可以热热闹闹地吃一顿。
可是现在,她又怎麽开口留客人啊?
余秋也抱了抱秀华,安慰她道:“嫂嫂,你辛苦了。”
儿媳妇夹在婆婆跟大姑子之间,可不好做。
秀华苦笑着摇头:“我不辛苦,我是心疼我妈啊。”
为着回娘家长住的女儿,公公婆婆起早贪黑干活,就怕儿子儿媳妇有意见,毕竟现在谁家都不宽裕。
可谁知道最后不领情的,反而是女儿。
余秋没有再说什麽,她背着医药箱往外头走。
这件事像阴霾,压得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