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县城运垃圾的社员陆陆续续回到船上,余秋看着那一排排的垃圾桶,忍不住咋舌:“咱们杨树湾哪儿来的这麽多桶?”
尿桶她见过的,是敞口式,上头耳朵连着把手,直接挑着走。没有盖子,农民最多在农家水肥上放一些辣缪草叶子,防止水肥蕩漾出来。
何东胜笑容满面:“你猜猜看,这是什麽桶?”
余秋狐疑,皱着眉头仔细打量这些木桶。它们的盖子可不是直接盖上去拉倒,而是螺旋式的,拧紧了就是个密封的容器。
眼下农村机械化程度极低,做这样一个木桶肯定要花费不少人力物力。究竟是什麽东西值得人们如此上心呢?一定与农民的生活息息相关,需要他们提起十二分精神小心处理。
余秋的视线扫过其中一只木桶上的“米”字时,福至心灵,大声喊了出来:“米桶,我知道了,是米桶!”
何东胜立刻竖起大拇指,姿态夸张地赞叹:“要不怎麽说我们小秋大夫聪明呢,瞧这脑袋瓜子。”
余秋还是疑惑:“为什麽用桶装米?难道不是用缸更方便点儿吗,还不容易还潮。”
“缸贵!”小贺眉飞色舞,“而且老鼠容易掉进米缸中,我们家就在米里头发现过老鼠屎。”
米桶好,每次舀了米,可以直接将桶盖给拧紧了。
余秋目瞪口呆地看着船头的木桶,用米桶装垃圾运回杨树湾,亏得他们想的起来。社员们未免也太大公无私了,居然能贡献出自家宝贵的米桶。
“要不怎麽说我们杨树湾贫下中农觉悟高呢。”何东胜满脸自豪,“为了鼓励广大社员同志积极借给大队米桶,大队特地奖励每借出一只桶,借桶的社员就可以从生産队草塘运一桶水肥回山地用。到时候记工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