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长串的逼问,跟机关枪似的突突突,沖得那年轻男人连躲的机会都没有。他只望着妻子,两只手拼命绞在一起,什麽话都说不出口。
“好了!”一直被家属推来推去,都找不到开口机会的值班医生突然间怒吼出声,“进了医院就得按医生的办法治,我说她是重度中暑,必须得按照治疗中暑的办法来。你们要不相信,就另请高明。”
这话似乎吓到了産妇的丈夫,他终于拿定了主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朝母亲磕起头:“妈,我求求你,让大夫看芸香吧。”
産妇婆婆又急又怒:“你做什麽,我又不是磋磨媳妇的恶婆婆。”
余秋可没功夫关心这对母子,她朝值班医生使了个眼色,衆人一窝蜂地把人擡进了病房。
谢天谢地,産妇婆婆没追进来阻止。
不然尽管理论角度上,在危急抢救时刻,医生有权决定抢救流程。但如果家属真要硬拦着,这事儿还真说不清楚。
余秋掀掉了芸香身上的大棉被,那股扑面而来的发酵型恶臭简直要熏死人。
她招呼宝珍将电风扇开到最大档,然后扯着嗓子朝病房外头喊:“情况很危险,我们只能尽力抢救。”
值班医生也跟着吼:“送过来很晚了,都不晓得已经昏迷了多长时间。我们尽力而为,有什麽不好,你们自己有个思想準备。”
卫生院的厕所都是每层楼公用的,病房里头当然不会用淋浴设备。
冷水浸浴是不可能了,只能先用凉水泡过的床单裹住病人,然后拿电风扇对着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