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着拳头,跟在团旗下宣誓一样,看得余秋忍不住发笑。
屋子外头传来自行车铃声,余秋擡眼过去看,只见个头发灰白的男人负责自行车下来,车后座挂着连个墨绿色的袋子,左边用红漆刷着“收”,右边则是“寄”。
田雨喜上眉梢:“巧了,您怎麽知道我有信要寄啊?我这儿没邮票,我拿钱给你成不?”
“没事。没钱拿一个鸡蛋也行。”邮递员从袋子里头摸出封信,“胡杨也住这块儿吧。刚才我给忘了。”
余秋接过信道谢,她扫了眼寄件人的地址,惊讶地挑了挑眉毛。原来胡杨是军区大院出来的孩子,难怪连洗衣机都能说得头头是道。
这个年代,能穿上绿军装吃军粮的可不是普通人。
田雨凑过来看信封上的名字,直接下定论:“肯定是他爸妈。等胡杨回来,咱们跟他说说,看能不能让他爸妈多寄点儿农业技术书过来,最好是增産增收的那种。”
她滔滔不绝了半天,突然间反应过来自己犯了个严重的错误。
他们都有家人写信寄东西过来,余秋却什麽都没有。
田雨费了半天力气,吭哧吭哧地组织语言安慰自己的同伴:“你不要着急,我爸厂里头有位伯伯也是去劳改了几年,改好了就回来上班了。我走之前,我爸妈还带我去他家吃过饭的。你爸爸也是,肯定很快就能回医院了。到时候,他肯定天天给你写信。”
余秋忍不住眼皮子噗噗跳,她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余教授现在连跟外界通信的自由都没有。
她都忍不住好奇余教授到底犯了什麽大罪,照理说,死刑犯也有权利和家人通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