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他想用“叛徒”二字,把她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她不过是跳了个槽。哪怕是跳到虞国光那儿,也不至于上纲上线到这种地步。
面子。
中年男人的面子,是世界上最可笑的东西。
林林笑着说:“吴总,要是跳槽就是叛徒的话,那全世界每天不知道多少人当叛徒。说句评书里的话,没有三把神沙,不敢倒翻西岐,我倒是建议吴总好好培养培养下属,当领导,手下没有几个得力的干将,工作不好展开,容易被动。”停顿一秒,“另外,我从来没有忘了自己从哪里出发,如果忘了,耿主任怎麽会把稿子介绍给我?陈总熊总怎麽会跟我一路到这儿?说句不该说的话,吴总,走得再远,从哪出发忘了都不要紧,千万不能忘了自己为什麽出发。”
吴冠鼻子气歪了。
撕破脸了。
林林自认不是说狠话的人,可面对咄咄逼人的吴冠,她实在控制不住心中愤懑,想说不想说的能说的不能说的,一股脑儿地倾洩,又或者在潜意识里,她根本早都意识到这场遭遇、碰撞在所难免,这才刚开始呢,就算这次糊弄好了,等到老干部朋友的稿子出来,吴冠不照样恨她?就因为他的恨,她的工作就不用展开了?不是的。
李林林对虞国光的那句话有了更深的理解。软弱退缩,只会被动挨打,只有和竞争对手对峙,乃至于胜利,才能赢得尊重。你的事业才不至于倾覆。
说白了,对对手的妥协,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打架不出力,过后报仇难。吴冠眼下站在所谓的道德高地上对她进行谴责,只不过彰显了他自己的无能。他吴冠不也是丛林法则的信奉者麽。他不止一次表达过,宁愿做一个举足轻重的坏人,也不要做默默无闻无关紧要毫无存在感的所谓好人。商业市场,只要不触犯法律,从来都是胜者为王,更何况她的手段从来都是那麽光明正大,能走车路,她绝不会走马路。她信奉实力,作者的维护工作本来就应该做得细致。
是吴冠那儿后继无人。
李林林在电话里把这一幕向吕薇描述了。薇子在电话那头恨不得蹦跳,“你咋没叫我呢,千载难逢一出大戏,居然不能现场观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