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白虞看尘风那护短的眼神，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吐了吐舌头道：“算了，不多说了，走吧，这个沈岚霜，想抓到她可真不一件容易的事。”

季茵突然想起什麽，又叫她：“哎，商白虞大仙女，你会幻化成小孩吗？”

闻言，尘风和商白虞同时朝她看过来。

“你的意思是，我幻化成小孩，去引她出来？”商白虞讶异地看着季茵，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季茵挠了挠脖子，笑道：“方法俗了点，而且你们又说那个沈岚霜很厉害，算了算了，太危险了！我们还想想别的办法吧。”

话音刚落，尘风却沖商白虞下巴一擡：“你幻化成六岁孩童，我们现在就出发。”

商白虞和季茵齐齐望向尘风：

季茵心道：我其实还想说，也并不一定非要有个小孩引蛇出洞的，这孕妇可能会有孕反应，还有其他办法的，比如拿点油腻恶心的东西激怒她

苍龙殿外绿意盎然，但每走一段就能听见令人心烦意乱的哭喊声，连街边上人烟都变得稀少起来，时不时卷起一阵燥热的风，吹得枝头沙沙风铃铛铛，更加令人狂躁。

商白虞真的变成一个小可爱的小女孩，行走在季茵和尘风中间，要不是尘风又隐了身，外人看来，绝对是一对小夫妻带着个孩子出来散步。

季茵歪头看了看商白虞，觉得她甚是可爱：“哎，小仙女，这是不是你小时候的模样呀？”

商白虞瞥了她一眼，真不知道她怎麽此刻还有心情说笑。

季茵看她一脸严肃，粉粉的脸蛋加上那勾人的小眼神，越发觉得好玩：“你说你们，想变大变大，想变小变小，想隐身就隐身，想易容——”她突然想起苍龙帝，扭头问：“你为什麽出门在外总是隐身？要是怕人认出来，易容也可以啊，还是说，你不会易容术？”

商白虞撅着个小嘴，奶声奶气道：“我们神界是不许修易容术的，因为这样就收不到香火了。”

季茵哦了一声：“原来你们还真的是神啊！”

正说着，前面一间屋子里传出格外大的一阵哭喊声，季茵仔细一听，很快听出这其中还夹杂着大人的辱骂声。

“唉呀小祖宗，别哭了别哭了！哭得我头都疼了！”一个男子声音不耐烦吼了一遍又一遍。紧接着，那孩子又边哭边喊：“哇呜呜呜呜——我疼——疼——娘啊——娘——”

男子像是实在忍不住了，大吼道：“别哭了！再哭我就去找苏娘子，直接把你毒晕算了！”

一个女子声音传来：“瞎说什麽呢，毒药能随便吃吗？难道你不知道，任何毒药都毒不死人，反倒会让人有苦都喊不出？”

男子道：“喊不出就喊不出，就让他自己一个人憋着，老子忍不了了！”

女子气急：“你你你！你是个人吗？这麽对自己的儿子！为了让自己清静，就让孩子自己一个人承受痛苦！你要是真本事，就去把那个丧魂人抓住！”

男子气道：“好！老子去抓！你给老子等着！”

季茵和商白虞盯着那边，看见一个清朝模样的男子从里面骂骂咧咧出来，瞪了季茵一眼，指了指六岁的商白虞道：“看什麽看！丧魂人怎麽没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季茵皱眉，这人已经破防了，居然对着一个孩子口出恶言。

她刚想骂回去，尘风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阻止了她，小声说：“冷静点。在这里，中了致晕的毒，如果没有人解毒的话，就和丧魂人被废除经脉一样，永远不会醒来。这里的人，最怕的就是中这种毒。你不能控制你自己的身体，而且你的欲望还在，五感也在，但不能施展任何法术。这时候，你可能会遇到一种人，他们专门来糟蹋你的身体，因为知道你有知觉但不能反抗，到了那种时候，是真的求生也不能，求死也不能，相当痛苦。”

季茵听得浑身抖了抖，她亲身体验过一种不会疼只致晕的毒，就已经这麽可怕了，要是其他又会疼又会晕的毒，还真不如直接疼死。

她顿了顿，又问：“我一直很好奇，这里的人就算被刀剁碎，被火烧没，都不会死吗？”

尘风点了点头：“自然，哪怕是被火烧成灰烬，都不会死，因为意念一直在，哪怕身体被烧成灰，你的意念都能控制你用幻术将那团灰複原成一个人。只不过，基本上不会有人在烧自己的过程中，能忍受这种意念一直在承受身体被火灼烧的残忍过程，基本上只烧到皮毛，就已经急着要恢複了。”

季茵听得浑身犹如被火烤一样疼，原来这里一直存在的，是每个人的意念，即使躯体不在了，意念依然在承受因伤痛带来的各种折磨，既然如此，修习法术保存一副完整的躯体便是在这个空间最基本的生存法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