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时我心中还残留着那股欢喜甜蜜的滋味,也还记得那人会摸着我的头笑言:“阿意,你再长高些便好了。”
再长高些,踮一踮脚便能凑到他的下巴,那时就能成亲了吧?
可后来,他手中常常攥紧一方醉芙蓉的锦帕,心不在焉,笑意也少了,我终于忍不住问那是谁的帕子,他沉默了许久说是长姐催他归家了。
我松了口气,转念一想也是,他在我们府中客居了几年,他也是有家的。
我替他抚平眉心,含羞带怯地告诉他:“不过是回家一趟,我等你啊。”
可我如今怎麽将他忘了呢。
他……又去了哪里?
第 2 章
4
“芙蓉花不带锐刺,怎得还能扎你的手?”江长离的声音倏然响在我耳畔,我冷不防吓了一跳。
我擡手抹掉眼里蓄积的泪,垂了眼睫低声说:“‘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
“这是前朝诗王所作。”江长离凉凉道,“可他念的是当时的贵妃杨氏,这凤安宫的芙蓉,却是皇后的心头好,你的话叫旁人听去了,小命也休矣。”
皇后的闺名晏芙,这满宫的芙蓉花皆是皇帝命人栽种的。
我擡起脸,恭维他:“我知江中官不是旁人才敢胡言。”
江长离斜眼睨着我,掷出一声冷笑:“太子快出来了。”
果然没多久,太子抱着黑猫自皇后的宫里出来。我的目光却落在他身后,一道俊长的身影侧着脸为身旁女子拢上斗篷,二人慢行在后。
乌云堆鬓,清骨窈窕。
遥遥一望便知是个美人。
江长离突然幽幽开口:“那是靖平侯,皇后的胞弟,得陛下信重,年纪轻轻,便在战场上屡立奇功。”
他说着话突然瞧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