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我为什麽要跟你去。”子赫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生气，他是不喜欢寒冰事事自以为是的样子，可话说出来他就后悔了。

寒冰再也没看他一眼，转身离去。那种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再次席卷而来。

“我错了，我投降。”子赫迫不及待地喊了出来，连他自己都被这突兀的语句惊到了。

寒冰停住脚步，回头错愕的望着子赫，这道歉语句竟也会和乔安出奇的一致，子赫到底和乔安有什麽联系？为何他们身上会有如此多的相似点？

“师姐，师姐，你果然在这。”远远的，杨帆向着寒冰跑来，他也看到了距离寒冰不远处的杜子赫。

“喂，你还真是个灾星，为何每次遇见你我师姐都在哭。”杨帆嬉皮笑脸的望着杜子赫。

“你说什麽？”子赫还没从杨帆的语气中回过神来。

“杨帆，今天谢谢你。我和他还有点事需要处理，我们先走一步，有时间我们再联系。”

“好吧，那算不算你放我鸽子？”

寒冰勉强在嘴角挤出一个微笑，此时，她真的没有心情开玩笑。

舍得

杜子赫跟着寒冰左拐右拐，不停的穿梭在许多极其相似的小巷中，子赫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爬山的夜晚，不过此刻他却再也找不到交谈的话题，他们之间已经沉默了一路，寒冰根本就没有任何交谈的迹象。子赫甚至都开始怀疑，寒冰会不会已经忘记了他的存在，他突然很想试试。到了下一个拐弯处，寒冰终于第一次回头，目光清冷，淡淡道：“你不想再多花几个钟头找路得话，此刻最好不要跟丢我。”杜子赫再次举眸打量着这毫无特征可言的杂居群落，终于还是再次举白旗投降了。

跟着寒冰走进小院大门时，展现在杜子赫面前的嫣然就是陶公笔下的世外桃源。你很难想象在这个房屋错落淩乱，道路狭窄拥挤，商铺任意选址的小巷中会有这样一个意外。

不大的庭院，半院花香，爬山虎顺着玻璃走廊顺势而下，连空气都透着不一样的洁净，子赫这才注意到花盆中那些盛开的植物，无一例外都是温和、浅淡的颜色，低调、隐忍的形状，给人一种不易察觉却又绝对无法忽略到的魅力感。

“沈爷爷……”子赫在寒冰喜悦的喊声中回过神来。擡眸望去，走廊中站着一位满头银发的老人，脊背笔直，眼神明锐。触碰到老人眼神的瞬间，子赫几乎是条件反射似的躲开，但子赫又感觉有种陌生的熟悉感，等到他想再次确认时，已经不见了老人的身影。

“他没理你。”上楼的过程中，子赫终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寒冰愣了一下，随后意识到他说的是沈爷爷。

“他的答案都在眼中。”

当子赫随着寒冰的步子走进房门的瞬间，他的心中突然有一种触电的异样，而这样的异样在寒冰掀开所有白布的瞬间一点一点的放大。无数的碎片堆积在大脑中，甩不掉，理还乱。子赫只觉得自己的大脑仿佛要爆炸般疼痛难忍。

“子赫，你怎麽了？”寒冰看到子赫疼痛难忍的表情，一时间竟也如此容易的叫出了那个说不出口的名字。

子赫欲言又止，终还是无力的摇了摇头。他开始一副一副翻看那些素描、油画，当他看到那副连翘树下的背影时，他突然就明白了为何寒冰会带他来这里。

“这里曾属于乔安？”

“不，属于我们。如今……”想说如今只能缅怀的，可还是不争气的鼻子酸的难受。

“我很喜欢。”

“这是钥匙，我应该是不会再来了。”寒冰放下钥匙，几乎是逃离似的走出房门，却在门口停了下来。子赫看到她剧烈颤抖的肩膀，知道这次，即使再不舍，她也终于选择要彻底放下了，他突然弄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样一种心情，应该是喜悦的，他说不定就有机会了，可为何内心却是阵阵悲伤，放佛什麽重要的东西正在流失似的。

“如果，如果你先遇到我，我们会有未来吗？”明知不会有结果，可子赫还是不确定的问了。

“这世上从来就没有如果。”寒冰忍住回头的强烈欲望，离开了。杜子赫在听到下楼的脚步声后，还是忍不住追了出去，却意外的看到寒冰对着一盆叫不上名字的植物泪流满面，只见寒冰从无名指上取下一指环，放在了那盆植物之间，转身走出了大门。

欧阳荻今日成功完结了一个项目，为公司赚了一大笔钱，大家都嚷嚷着要庆贺一番，江涛和张扬也松口了，但欧阳荻只想早点回去见寒冰，最近太忙了，此刻真的很想很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