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吃,再抹抹嘴就走,走的时候还顺走了他辛苦晒的鱼干——她那位住在山上的猫妖朋友很爱这个。
如此,半年时光一晃而过。
灵泽每天準时做饭,她每天準时去吃饭。
一日午后,她终于忍不住:“神君这是不走了麽?您不忙了?”
灵泽坐在那里舂米,头也不擡地道:“不忙了,不走了。”
她想不通:“为什麽呀?三界怎麽离得您呢?”
专管三界雨水的神明,除非是不做神了,不然怎可能不履行职责?
灵泽淡淡地道:“我不做神了。”
她大吃一惊:“这也可以自己选?神,也是想不做就能不做的?”
他这才停下动作看向她:“做得太久,倦了。”
他向来话不多,却不会说谎。
她顿时默然,半晌,终于有些想入非非:“那,您来这里,不是心血来潮?不是厌了鱼肉膏脂,想吃清粥小菜?”
灵泽看她许久,弯起唇角轻轻一笑:“当然不是。”
殊华心口一跳,迅速垂下睫毛遮住眼睛。
她怕被他看出心事,再被拒绝嘲笑。
一双朴素的青布鞋履走到她面前,灵泽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你走了以后,我很想你。”
殊华没有擡眼看他,也没有出声,只是双手紧握成拳,在袖中控制不住地抖啊抖。
她很痛恨这样的自己,太不争气。
说过要忘记,要放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