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马车十分阔大,热水炭火床榻应有尽有。

“去河西要多长时间?”她揭开帘子,往外看了看,外面漆黑一片。

马车的隔音效果很好,只能隐约听到外面有不少马匹的跟随声。

“河西在西北方向,从上京到河西需要月余时间。我赶时间,需要压缩至二十天内到达,大军随后,那这二十天就要辛苦你了。”

姜臻又问道:“这次——作战可危险?”

顾珩擡头看她笑:“阿臻可是担心我?西羌人是北方的游牧民族,一向逐水草而居,春夏之际,河西草木稀疏,牛羊分娩,西羌人鲜少南下,而一至秋冬,河西一带牛马渐肥,西羌人物资一向匮乏,到了秋冬之际日子更是苦寒难熬,因此几乎年年都要南下扰边。朝廷对他们一向是有犯则拒,亡羊补牢,但此番有齐王从中作乱,他又熟知河西地形,未知的风险自然是有的。”

姜臻默然。

擡眼看他,他的身影被摇曳的烛火投射在马车壁上,显得格外长。

顾珩原本担忧姜臻一路难以支撑,毕竟路途遥远,但没想到,一路下来,她竟也能忍吃食粗糙,以及路途的辛苦,除了脸色疲惫外,姜臻没喊过一声累。

顾珩此番领着北辰、南星、仆从、以及上百个亲卫提前赶路,外加姜臻的两个丫鬟和银针,十五日后,已经抵达金城地带。

有时候在马车上坐累了,姜臻会下车骑骑马,但自进入金城,她就不愿出马车了。

这个季节的金城滴水成冰,寒风凛冽,刮在脸上生疼,她也就不肯再出去了。

一路走来,顾珩会给她讲河西的见闻,他本就见多识广,加上四年前也在此呆过,所讲的内容甚是合姜臻的心意,她听得亦是津津有味。

细细想来,二人相识这麽久,竟是从来未曾这般和平共处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