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腴强行镇定道:“不,老人家,这钱我们还是要给的。”
“害,在这地方谈生意就是俗喽。”艄公长笑一声说。
这话确实很有道理,艄公的船像是停泊在一块碧绿的翡翠上,无风无波。
翠峰如簇 ,湖气蒙蒙,大抵天上仙境亦输这里青山。
“实话告诉你们吧,我也不是做这门生意的,也算是缘分吧,别耽搁了,上船吧。”
相无津一把揽住裴腴,嬉皮笑脸,“好宠宠,恭敬不如从命,我们快上船吧,省得口舌。”
艄公摘下斗笠,大笑赞同。
裴腴看一眼相无津笑吟吟的脸,由他把自己拉上了船。
艄公等他们做好后,斜撑着竹篙,在船的一侧划开一道碧纹,船就晃晃悠悠地动了起来。
船行慢悠悠,望着前面两山的间隙而去,船尾巴留下细细的一条水痕。
裴腴看着看着,眼皮子就耷拉了下来,身子不自觉地靠上船舷,头也倚着,渐渐垂落。
相无津从船篷里出来时看见的就是这幅场景,一时失笑不已。
他不自觉放轻了声响,慢慢弯下腰,想扶起她的脑袋。
一不注意,他手指穿过了裴腴松松的发带,发带倏地松了,滑落进他的手掌里。
相无津看着那条素色的细带子,微微怔神,他好像从没见过裴腴扎头发的样子,连带着放着头发的样子自然也没看过。
就在他这一愣神的功夫,轻握在手心的发丝已经滑落,落在了湖面上,裴腴飘飞的发尾贴上水面,被浸湿了。
相无津心口重重地跳了一下,不可名状地狂舞起来,失衡的频率出口确无言,眼前的青山也只是静默地看着他,任他思绪纷飞翻翻,越理越绕。
裴腴眼皮子薄透,瘦削的侧脸在颈边落下一小片阴影,无端瘦弱得让人心疼。
她像是做了不好的梦,眉头微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