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听到外头有脚步声,她急忙住口,一会后,鸨母慢慢的走了进来,“潋滟啊,赵大爷来请你了,今晚要你到他的画船……”
华潋滟脖子痛得要死,又加上有难看红痕,所以必须用一条丝巾围上,但是大热天的这么做,看起来反而奇怪,鸨母看她这身打扮,忍不住开口问:“潋滟,你是怎么了?”
“我身体不舒服,一会儿怕冷,一会儿又怕热。”她根本不想出去,只想躺着休息。开什么玩笑,到赵家的船上不是弹琴,就是要跳舞,弹琴也就罢了,但是她脖子痛得很,若是真的要她跳舞,她不就会痛得哭出来,这种银子她才不赚。
“生病?”自从三大名妓走了第一名妓云若仙后,鸨母将华潋滟与乔妹儿当成手掌里的摇钱树,对她们照顾得很,一听到她说不舒服,不禁紧张起来。
她急忙道:“我去叫大夫来看看你得了什么病。”
华潋滟又没病,只是装病而已,大夫一来,她就泄底了,所以她马上摇头细声细语说:“我看是我昨夜睡觉时忘了关窗,只是有些着凉而已,让我睡一觉就好了,麻烦嬷嬷替我回绝赵家,就说我生病了,不能去,请他们见谅。”
鸨母点了点头,“好,那我就出去回复赵家的人,潋滟,你可得好好睡觉,晚一点我叫人给你送姜汤。”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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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销红听到赵家仆役的回话,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照理说,只要有他在,她每请必到,因为她就是要给他好看,不过今天却拒绝前来,看样子是真的病得不轻。
赵家因为没请到华潋滟,气氛不热闹,因此观销红以困倦为由,便起身告辞。
他在走回别馆的路上绕了个弯,来到天香楼,天香楼生意极好,里面莺声软语不断,但他并未从正门进去,反而走到天香楼后的暗巷,一个跃身,便跳上了屋檐,仔细想着他那日到天香楼华潋滟厢房的方向,接着几个转弯后,他从一扇窗子跃进。
这时的华潋滟正百般无聊的坐在椅子上喝茶,看到他从窗户跳进来,吓一跳,茶一口喷出来,全都溅在衣裳上。
她跳起来,急忙拿着锦帕擦衣服,边擦边骂,“天香楼没门,你一定要这么偷偷摸摸的走窗户吗?你是做贼还是要偷人啊?”她愈骂愈气,“都是你,这是我最喜欢的一件衣衫耶!”
观销红看她精神好得很,一点也不像生病的样子,起疑道:“你还有力气骂人,看来也没生什么重病,那为什么不去赵家的船上呢?”
华潋滟擦干净后,没好气的靠回椅背,双脚跷在桌上,不给他好脸色看,“大小姐我今天心情不好,不想去,也不想见到你的脸,难不成我还要随传随到?”
“说话这么大声,看起来是真的没病。”
华潋滟对他的话嗤之以鼻,“干什么?你来这里不会是闲闲没事做,只是为了看我有没有生病吧?我一肚子火正愁没地方发呢,你不想找麻烦的话,就快点闪人。”
“有人惹你生气?”观销红走到她面前,“不过你脾气似乎很坏,应该很多事都能惹你生气才对。”
“我脾气坏?”她比着自己不悦的回嘴道:“你怎么不说你的个性烂,既古板又无聊。”
“我不觉得我自己古板无聊。”
华潋滟哈了一声以示不屑,“当然啦,癞虾蟆也不觉得自己丑。”她更加没好气说:“拜托你快滚好不好?我心情不好,身体又好痛,没时间也没空跟你废话。”
实实上,她的脖子真的痛得令她快要受不了,因为如此,所以看到讨厌的观销红时,完全没有一句好话,只希望他快走,别在这儿碍眼。
第六章
观销红这次眉皱得更紧,“你身体痛,那有没有请大夫来看呢?”
“我不想请大夫,拜托你快滚好不好?我心情已经够差了,身体又不舒服,还要跟你说话,唉,这可真是人世间最痛苦的一件事。”
不理会华潋滟的讽刺,他靠近她,“你哪里痛?我帮你揉揉。”
这下换华潋滟皱眉了,她没想到观销红是真的关心她,不过她又想,这家伙一肚子坏水,一定想了什么招数要害她,“喂,古人说礼多必诈,你干么忽然对我这么好?我骂你好几十声了,你为什么还一副关心我的样子?老实说你是不是早已想好了什么计谋要来陷害我?”
观销红口才很好,立刻想出话来反驳道:“古人也说物极必反,也许是我以前对你太坏了,现在只想对你好一点。”他又说:“况且我能害得了你吗?你不是认为你是世间最聪明的人,聪明的人不容易被人陷害吧?而且你生了病,我想君子不乘人之危,我们今天暂且休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