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不对的,每个人都看得出来她根本不是阿里派来的。威之,你不能强留她,这大大违反你的原则,而且我也没这样教过你。”阿疤粗得像沙纸磨出来的声音,纵然压低了,仍是浑厚大声。
“我们讨论过这件事了,一切已成定论,连你也不能改变我的想法。”威之以和眼神同样强硬的口气对他亦师亦友的宫中护卫说话,明白显示出他内心无法撼动的决定。
“她不是我们可以拘留的女人,更别说把她当作奴隶了,威之,你瞧清楚,她的服饰是贵族之流才穿得起,她所散发出来的气质是很文弱的,更别谈她的美貌了,我打从出娘胎也没看过长得这样美的女人。”
“够了:我说够了,阿疤,我现在是以王的身分在跟你说话,而不是以威之的身分跟你说话,你了解我的言下之意吗?”威之的口气更冷了。
阿疤的脸涨红,明白的恼怒显现在他的刀痕脸上,他不服的低下头。
“退下去,以后不准在我面前提到这件事,这件事的讨论就到此为止。”威之的话轻柔,却带著绝对的权威。
阿疤退到一边,他打算掀开布帘离去时,却回头对威之道:“如果你真的迷恋她的话,你可以向她提亲,而不是把她当作下等的奴隶,凭你是一国之王,就算她贵为公主,你也配得起。”他若有深意的轻语,“而且你也不该再被林娜的事……”
威之的脸色条地扭曲。“住口:我说过了,她不可能是贵族之流,没有一个稍有身分的贵族之女,会没有伴护跟护卫的人保护她,而让她一人独自行走,况且我也没有迷恋她,她只是我的财产,我的俘虏而已,其余的什么都不是,而且也不容得你猜测我的用意。”
闻言,阿疤只是面无表情的低下头,退了出去。
雨愈下愈大。瞬间整个沙地淹起了到脚踝部分的小洪水,巴兰证明了自己选择高处的山洞是正确的,也还好在这个山洞的前方有许多枯死的老树,虽然枯柴沾上了水渍,但是总比两人在阴冷的山洞里坐以待毙、受寒冷的侵袭来得好多了。
他先把日焰抱进洞里,她身上的衣服因为水的关系而使她的重量增加,再加上天雨路滑,巴兰的举步倍加困难,巴兰可以感觉得到虽然大雨如注。寒气像针刺般的折磨著他,但是他却冒下斗大的汗来。
把日焰安置好了,他才把马匹牵进洞里,为了怕马匹惊慌,他罩上马匹的双眼,把两匹马哄进洞里。
他在山洞生起火来,满室的寒意立即驱之一散,虽然湿的木头燃起了许多黑烟,但是山洞内立刻笼罩在温暖的火光之下。
巴兰将目光转向昏睡中的日焰,她的脸色呈现不正常的火红色,整头乌黑长发纠结得可怕,她喃喃的说了一些话,在他身边翻来覆去,巴兰的心立刻生起了警觉,他飞快的探手抚她的额头,触手所及却是他心中最不祥的预警实现。
公主在发烧,而且是高烧不退。
“公主、公主……”巴兰声声殷切呼唤,但只换得满室的凄凉,一室的火耀瞬间全变成酷寒的脆弱凄苦,“公主……”巴兰抚及她身上淋湿的衣棠,那痛苦的高烧似乎也在他的身上、心中,他的俊脸因想到痛苦的往事而黯然扭曲。
这里没有医生,他也不懂医术,而惟一懂医术的月吻公主也早在通往黄土坡的路上,想到这里,他的手心冒出汗来,因为他的双亲都是死在高烧之下,所以高烧对他来说是死亡的代名词。
他的双手颤抖起来,除了让身体保持温暖,他对高烧的救冶方法一无所知,他将他的大手移到日焰的扣子上,准备要脱下她的湿衣服,他义无反顾的让扣子滑出它原本的归属之处,一股幽幽淡淡,无可捉摸的香味萦绕在他的身体周围,那是他从小就知道自己高攀不起的香味。
巴兰抬起日焰的头靠拢在自己的心口,脱下她的上衣,她因翻动而痛苦,因寒冷而抖颤,她出于本能的靠向热源,更加偎近巴兰宽阔的胸前。
莹洁白皙的肌肤一吋吋的暴露在他眼前,他是个男人,当然也会被眼前的景象所迷惑,更何况这个女人还是他爱了一生一世倾心相恋的女人,但是他知道这个女人永远也不会属于自己,他只是她眼里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小护卫,她的身体、她的欢笑还有她的幸福,只属于另一个王子或是国王之流,她是站在云顶的公主,自己永远也高攀不起她。
但是今夜,只有今夜,她在他怀里取暖,他们就像是一对相爱的男女,她的脸颊偎著他的胸膛,他所散发的热气紧贴著她皎白的身躯,没有人会知道今夜所发生的事,只有他,而他会将这个既甜蜜又痛苦的秘密放在心中的最深处,等到年老、寂寞时,他才会拿出这份既痛苦又甜蜜的回忆细细品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