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使劲一投,没中,落在大垃圾桶外,技巧有欠修练,她想跑过去捡……冉在天已朝他们走来了,她只能立正站好。

冉在天坚毅的下颚高昂,炯然的目光扫过下属们,特别注意到齐珊珊脸颊鼓胀,表情怪异,像是偷含了两颗卤蛋在嘴里……

齐珊珊见他瞄过来,心底直喊糟了糟了,很努力的咽下口中的香蕉,不敢瞧他。

突然,站她隔壁的小文用手肘顶了顶她,两只眼睛抽搐,紧张的示意她朝地上的香蕉皮看去。

齐珊珊望向香蕉皮,这才惊觉以冉在天行进的路线看来,很难不跟香蕉皮“相遇”,而且大家似乎也早就发现了,眼睛都瞪得老大,挤眉弄眼的表情像是算准了坏事即将发生。

她哀愁的看着斜躺在地上的香蕉皮,紧张到皮皮挫,祈祷冉在天的目光快点和地板有交集,不然就绕道而行,就是别踩上“咕溜”的香蕉皮才好……

怎知,他大爷走路不看地板,直挺挺的就走过来了,就这么天时、地利外加人和,他尊贵的脚结结实实的踩在香蕉皮上,以优美的酷姿势“滑垒”……成功……

所有人都停格了,没人敢出声,也没人敢擅自出手相救。

齐珊珊捂着眼不敢看,心底凄怆,嗡嗡作响的耳朵里冒出一首童谣──“城门城门鸡蛋糕,三十六把刀,骑白马,带把刀,走进城门滑一跤……”本来这童谣是很有趣的,不过对比现下的状况却挺凄惨……

但冉在天并没有倒地不起,他像一头矫捷的猛兽,一跃起身,身手惊人,不怒自威的面目也更骇人。

“是谁干的好事!厨房地板要随时保持干净,这是身为厨师基本的认知,难道你们不知道吗?”他发出上任来的第一声怒吼,一句话震住所有人。

齐珊珊内心恐惧不已,她可以想像到恶魔正张狂的扬着他的黑色羽翼,整个世界都被他染黑……但能停止这险峻局面的人只有她,唯有她认错,才能解救其他的同胞!

可是……她的胆子本来就不大,现在已被吞噬了!她苦恼的移下捂着脸的手,苍白的看看身边低着头的同事们,果真她已陷他们于水深火热之中……

她皮绷紧,胆怯的发出沙哑的声音:“是我……一个人的错……我刚刚没投准……对不起。”

“齐、珊、珊。”冉在天的酷眸精准的瞄向她,迸射着冷焰的目光瞪得她腿发抖,手发软,头发昏。

她第一次听见自己的名字被咬牙切齿的喊出来,不只心惊,魂都快飞了。“有……”她颤抖的回话,主动“出列”,总得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下她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了。

“你……”冉在天瞪着她这号天兵,突然不知该骂啥才好,她竟像小学生一样喊“有”,惨白的小脸和那双盛着秋水无辜颤动的大眼睛,好像有多怕他似的,他又不会吃人,她也能怕成这样?

“还不快去捡起来!”他面不改色,严厉斥责。

齐珊珊呆呆的望向他,水灵灵的大眼睛流露着难以相信,外加一些莫名的感谢,原来他真的是面恶心善,就只要她捡起来而已,没有其他刁难,她真是错看他了,他并不像她所以为的那么“恶魔”。

“是。”她缓步上前,拾起香蕉皮,扔进垃圾桶,充满感激的回到他面前,怯怯的一笑,再对他致歉并感谢。“对不起,也谢谢你。”

见鬼了!这女人是在谢啥谢?冉在天拧着眉瞪着她柔柔的甜笑,她是想用美色“关说”,企图迷惑他让他昏头,免于受罚?还是以为她是他的学妹就可以攀关系?

她搞错了,她并没有摸清他冉在天的行事风格,他常是美女当前坐怀不乱,公事也只有公办的道理,而且看在她是学妹的分上,他对她只会更严格,不可能放她得过且过……

“你听着,晚上收工后,你得一个人做完整个厨房的地板清洁工作!”他暴吼。

齐珊珊被他雄浑的声波震得耳膜快发炎了,站这么近何必说话那么大声?是怕她听不到吗?而且他分派这个工作给她实在太不合理了,她是副手厨师,并不用做清洁工作。

“可是……地板有清洁人员阿菜姊做啊!这样一来……我不是抢了她的工作了?”她满腹疑云。

“阿菜姊今天可以休息,就监督你做。”他阴狠狠的冷斥。

“为什么?难道……这是……处罚吗?”她最后才想到,生怯的发问。

只见他夺魂摄魄的瞪着她,发出嘶哑低沉的黑暗之语∶“废、话!”

她猛然紧缩着肩,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和他目光相对的瞬间,仿佛清楚看到恶魔的黑色羽翼唰地从他背上窜出,啪地扬起,一对邪佞的角也从他的头顶冒出来!